程佑宝坐车里一直不说话,聂维扬摸摸她的头发,问:“怎么了?不高兴了?今天家里多,下次再带倩倩去玩。”他以为她闹别扭。
谁知她摇摇头,只苦着脸说:“没不高兴啦,只是紧张,要是爸爸妈妈不喜欢怎么办?”
“紧张什么?带你回家吃顿饭而已,又不是叫去狼窝,我昨晚给你电话不还说一点儿都不紧张么?”聂维扬笑。
程佑宝怒瞪着他。
这个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心理建设啊?很明显她现建设没完工……
她把车窗半开,偏冷的风让她高涨的情绪渐渐回落,也变得稍微冷静一些,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决定去了,就不要多想了。
妈妈总说她很有长辈缘,希望聂维扬的爸妈跟她也有缘分吧。
想了这么想,可等到车子开进安静的绿荫大道,开到了警卫森严的大院门口,程佑宝才觉得所有的心理建设都是徒然。
那种庄严肃穆的环境让她心里发颤,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更加的感觉到忐忑不安。
聂维扬停好车,给她开车门,发现她一动不动的:“下来吧,走几步就到了。”
程佑宝还是不动,过了一会儿,她才苦笑着:“的腿儿发抖……”
聂维扬有些心疼,探了半个身子进车里,抱了抱她:“乖,没事的。”抓着她的手才发现居然这么冷,可手心都是汗,他无奈的笑笑,看来她是真的很紧张。
慢慢地扶着她下车,她把他的手抓得很紧,似乎站不稳,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说:“我们走吧。”
聂维扬点点头,只是把她的手握好,提着东西往门口走去。
、50婶婶
刚才在大院门口还能看到来来往往的车子或者军人,越往里走越幽静;茂密的参天大树把天空都遮住了;风一吹过就听到沙沙的声响,很缓很柔;虽然是冬天;却并不显得萧瑟。又牵着聂维扬温暖的手,程佑宝慢慢镇定下来。
聂家的门前有个小花园,种了很多植物,还架了一个葡萄架,旁边有棵盘根错节的大榕树,估计得有百年树龄,房子就隐在了榕树后。
是上世纪的旧时小洋楼;门楣窗棱露台都有石膏刻的花纹;走在青石砖上,程佑宝会有种走进民国的感觉。
聂维扬搂着她的肩笑着说:“我小时候和在那后头住的张东林玩得最好,他爬树很能,不过这老树年龄大了,架不住他的大块头,有回掉下来差点把我压死,知道我又跟着他捣鸟窝,被我爸揍了一顿。”他的语气很轻快地说着自己年幼的糗事。
“你会这么调皮?看不出来。”程佑宝噗嗤一笑,脸上终于有了红润,“不过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个张东林。”
“他爸爸去世以后,一家人就搬回沈阳老家了,我们现在还有联系,不过关系到底不像从前好了。”聂维扬语气里带着几分对岁月的唏嘘。
程佑宝笑了笑,抬头看天空,被黑色渲染开的夜空澄净得让人安宁。
她舒了一口气,紧紧挽着他问:“那盛家和阮家也住在这里么?”
“阿澈的外公家在这边,从小就认识,而盛家和阮家是世交,我和时乾是上学时认识的,因为脾性对,又有阿澈在,所以就很熟。”他们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
许是听见他们说话,很快就听到有人喊:“爷爷,肯定是二叔回来啦!”十分有活力的声音。
聂维扬微微一笑,对佑宝说:“肯定梓棠,她是我哥的女儿,之前一直跟着大哥大嫂在成都,不过有打算把她送回北京念高中了。人很聪明,不过也很调皮,你会喜欢她的。”
说话间到了门前,终于要到了。
现在程佑宝反而不紧张了,就像从前的大考小考,她每次考前的晚上甚至到了考场门前都会有怯意,可是一旦进去了又能全神贯注全力以赴,所有的紧张和担心都霎时间烟消云散。
临危反而不惧。
何况都是聂维扬的家人,她又何须惧怕?
知道聂维扬要带女朋友回家,所以聂家的人都在,聂维意是个急性子,听了侄女的话就快步转了出来,看见二哥的身边站着一个白净斯文的女孩子,剪了齐刘海,黑顺的头发披在肩上,再配上粉色的衣服,就像一尊娃娃似的好看。
聂维意热情地拉着她的手招呼她进来坐,聂维扬就介绍:“佑宝,你看过照片了的,这是我妹妹维意。”
程佑宝笑着点点头:“你好。”
聂维意的热情让她心里暖洋洋的,笑起来和聂维扬有几分像:“总算来了,快,快进来,大家都等着你们呢!”
聂维扬问她:“爸妈呢?”手里提的礼物保姆阿姨都拿去放好了。
“爸在书房接电话,说不要去扰他,吃饭会下来的,妈在厨房和大嫂包饺子。”聂维意正解释着,就听到侄女清清凉凉的喊着,“小姑姑,你不是说要来帮忙的吗?”
“就来就来。”聂维意很快应声。
程佑宝轻轻一说:“我也可以帮忙的。”
“怎么可以?你是客人……”聂维意摇摇头,“你和维扬在客厅坐一会儿,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没想到聂维扬却说:“你想去就去,又不是外人,不碍事。”见妹妹愣了一下,他眯起眼睛笑,语气很柔地对她说,“你别看佑宝年纪轻,做菜可拿手了。”
从那句“不是外人”聂维意就听出二哥的意思,男女婚配,女看男的养家能力,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