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酒,醉意熏人,却又酸涩发苦。
他在等,也在忍。
等她回头,等她明白,然后,忍到她快要出嫁。
最冲动的时候,他只差一点就想要舅舅赐婚,毁了两家婚约,但冲动过后,是迷茫,是黯然,是深知不可为也不能为的苦涩。
其他人都可以不在意,但她的心意,不能不在意。
过完十六岁生辰,据说她就要嫁人的那个月,他几乎每晚都睡不安宁,风声鹤唳一般,时时从梦中惊醒。
他觉得这不对,她怎么能嫁给除他之外的人,然而这想法在下一瞬就被自己冷嘲,他大概是梦做得多了,脑子也不清醒起来。
或许是见他心事重重,舅舅遣了他和表哥去外面办差,江南道离帝京太远,远到即便听到她成亲也赶不回来。
他不大想得起来自己当时是怀着什么心情走的,但到底还是离了京。
差事那么重,要杀的人那么多,他再没功夫去想她要出嫁这件事,每日里都是满眼血色,只不过最深最沉的梦里,还是能看到她的笑脸。
别笑得那么好看,不然我就忍不住要回去了。
这么想着,他心情越来越焦躁,然后在终于忍不住的前一刻,京里传来了消息——婚约取消了。
逃出生天是什么感觉,他体会得明明白白,比在西北时落入蛮人的陷阱与围攻还要刺激,比反杀成功还要兴奋,比之前任何一件事都让他心情畅快。
她既然给了机会,那他绝不会再松手第二次。
他的心上人,从此以后只能和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一辈子,从生到死。
嗯,他的媳妇儿,有着落了。
第80章 2-22爱惜
从帝京到荆州, 是一段不短的路途。
当得到太子同平郡王世子带领一千禁卫南下荆州的消息时, 薛蕲宁愣了许久。
魏晅瑜遇袭受伤的消息传回帝京时, 她清楚知道宫中那几位贵人对此一定会有反应, 但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
一国太子, 率领千余禁军南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大阵仗了。
“小题大做。”她还未说什么, 旁边魏晅瑜倒是先来了这么一句。
原本要喂进对方嘴里的药拐了个弯儿, 重新被放回药碗里, 她语气凉凉, “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 反正你伤到的也不是手,喝药的事还是自己来吧。”
魏晅瑜语塞, 瞬间没了刚才的镇定从容,软着眼神近乎讨好的笑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蕲宁没搭理, 坐到一旁去处理自己的事,因着魏晅瑜重伤不便移动的关系,西北之行只能取消, 无论是京里还是西北那边她都要好好安排一下, 最重要的是,别惊到家里人, 让他们担心。
至于旁边那个喝一口药看一眼她的人, 很需要暂时冷一冷他。
大概是她最近心肠太软对他太好的关系, 魏晅瑜说话行.事愈发不加收敛,其他也就罢了,刚才那种情况,不甩脸色给他看,日后他怕是要上天。
无论是长公主还是皇后娘娘,甚至包括姚峰在内,这些人都和她提过魏晅瑜做事惯于竭尽全力,她也觉得自己记在了心里,但或许是在京里没遇到什么真正大事的缘故,这点特性一直没显出来。
如今的情形可是实实在在让她感受到了他的拼尽全力是何种滋味,就拿遇袭来说,在事情发生之前,事实上是有机会降低危险性的,如果不是他急于行.事且有些托大,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的父亲在西北从军时,同样是一个身先士卒的将领,面对自己的差事竭尽全力,和魏晅瑜所面对的别无二致,然而,事实上,两人的心态是截然不同的。
父亲虽然拼命,但心里从来都记得京里的妻子和儿女,战场上既是拼命攒军功,也是拼命活下来,但魏晅瑜不同,这个人的一往无前有着非同一般的霸道与锋利,看起来就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背后。
即便他知道亲人们会担心,但仍旧是那副性子和行.事风格,从不收敛,现在再回想,薛蕲宁发现了宫里那些贵人们在劝说她时的郑重与忧心。
那样的担忧与在意,以后也将是她的未来。
想到这儿,她写字的动作停了一瞬,抬头看向魏晅瑜,正对上他笑意温柔的眼神。
她心里叹了口气,放下毛笔,“魏晅瑜,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都不单单只属于他,以后,还会有更多人。
魏晅瑜愣了一下,等明白过来时,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宁宁。”
见他那副急切的想要移动身体的模样,薛蕲宁眼皮跳了下,赶忙起身跑过去,制止了他的动作,“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伤还没好?!”
最近,她真的是难得恼怒,此刻话一出口,恨不得修理魏晅瑜一顿,如果不是顾忌着他身上有伤,当真是要好好教训他一下的。
魏晅瑜可怜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