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只是五皇子不登基,她合作的也只是林家。仅此而已。
苏家毕竟不比林家,林家还处在朝堂,与这风浪中早已无法脱身,所以若要达成目的,不如择明主而栖。苏家却已失了根基,唯留二女,又有长公主为后盾,自有退路可言。
“公子在外,能探听五皇子动向,也可知朝堂信息。我在内,有义母帮衬,便是皇后娘娘对我也多有厚待。宫中之事,想来我比较方便。”
信息互通有无,这是再好不过。
林砚笑起来,端起茶杯,“好!祝我们合作愉快!”
苏瑾大是舒了口气,学着林砚的样子也举起茶杯,“合作愉快!”
二人饮了一杯,苏瑾又道:“明/慧师太如今在梅花庵挂名落户,出城往东四五里便是,距梅园不远。舍妹已经还俗,却也会时常去小住。我另选了个丫头在师太跟前带发修行,一来作为舍妹的替身,二来也可照顾师太。”
林砚自然明白,这是说,如果往后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可以通过梅花庵传信。这个名义上带发修行的丫头便是中间人。
想得倒是很周全。
林砚点头,起身告辞。
一边的隔墙打开,清惠长公主自隔间出来。
苏瑾站起来行礼,“多谢义母!”剩下的话却是张着嘴,欲言又止。
长公主却已经知晓她的心思,冷哼道:“我本无意他们之间的争斗,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手伸到我的公主府来!我清惠也不是没脾气的!”
长公主说的气愤,苏瑾神色却是暗了下来,话是如此,可清惠身份显耀,不论谁登基,她都是大长公主,委实不必牵扯进来。
她跪下来,“义母放心,林公子是可信之人,我已将话说清楚,他必不会让第三方知道。便是他日事败,也是我与他的牵扯,我……”
话未说完,长公主却是呵呵笑了起来,弯腰将她扶起来,“我无子无女,孑然一身,你既叫我一身义母,我怎会不帮着你?事成事败谁又说的定?何况,只需皇上在,即便他为储君也不敢动我。而倘或皇上……”
长公主不由自嘲,“我年岁也不小了,谁知道我会不会走在皇上前头。”
苏瑾急了,“义母长命百岁,一定会……”
长公主摆手打断她的话,“生死有命,我倒不大在意。我这一生荣华富贵都有了,也算是活够了。”
说着,长公主回头看向苏瑾,“你可还记得当日你是因何入宫?那等境地之下,我执意收你为义女。你落水,我更是闹到御前要为你讨回公道。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在与老五做对?你以为我还能撇得清吗?”
苏瑾浑身一寒,紧抓着长公主的衣袖,“义母,那……那……”
“你想问,既然我早知如此,为何还要收你为义女?”长公主轻轻拍着她的手,神色缓和下来,“因为你像我。”
苏瑾怔住,恍惚想起来。永宁三十六年,大周与北戎大战,挂帅的是镇北侯,也是长公主的夫婿。初时屡屡告捷,战果累累。眼见快要打到北戎皇庭。义忠亲王一派却起了心思。
长公主与当今乃为一母同胞。侯爷军工大涨,威名远震,对义忠亲王来说便是个天大的祸患。因此,军中副将设计,告密北戎,引镇北侯入陷阱。
那一战镇北侯孤立无援,与三千亲兵战死沙场,无一生还。北戎更是将镇北侯首级挂在阵前,扬名立威。我军失了主帅,军心涣散,本来好好的局面,被北戎杀了个措手不及。
长公主本是在百里外的城镇养胎,得闻消息,连夜奔袭来到军营,披甲代夫出战,几番恶战才勉强阻北戎于玉门关外,将镇北侯尸首要了回来。
可也因此,腹中胎儿保不住了。那是个五个月已经成型的女婴。
长公主悲痛万分,回京后大闹金銮殿,剑指义忠亲王,若非先帝阻拦及时,恐怕就要血溅华堂。然而因证据不足,义忠亲王到底只得了个闭门思过的处罚。
好在义忠亲王本就糟了先帝猜忌,扶持当今将长公主嫁给镇北侯也是为了捧当今以做平衡。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故,先帝虽面上不好大处置,却是彻底对义忠亲王存了芥蒂,越发严苛。义忠亲王也瞧出几分处境之危,为了上位,也为了自保,走上了谋反逼宫之路。
苏瑾垂下头来,只觉得惭愧,长公主乃巾帼英雄,她何德何能与长公主相提并论?
长公主却是闭上眼睛,泪水顺流而下,“当初那个孩子倘或能平安出生,当与你一般大。太医算了,她也该是四月生的。”
自己也是四月出生。苏瑾明白了。长公主这是移情。
她张了张嘴,“义母!”
长公主摇头,“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不是她,也从未把你当成她。你就是你,只是我的另一个女儿。”
苏瑾一震,眼圈瞬间就红了,鼻音颤抖,带着哽咽,“义母!”
长公主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
要说皇上的心思,长公主是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