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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森看了自己手里的纱布一眼,放下手腕。
时间又过了一分钟,现在是23点40分,可乔伊看上去一点都不急,大有一副她不止完血他就不往下走的意思。
不过真是奇怪。
她身上那么多伤口都快包扎完了,居然才过了一分钟?
李文森一边飞快思索着那模糊得只剩下几个片段的回忆,一边继续包扎。地方是不会错的,她小时候蒙着眼睛走过这段路,过程记得格外清晰,虽然看不见开门的办法,但最后一扇门,一定就在附近。
而随着失血带来的晕眩逐渐退去,一些之前被她忽略的事情、一些被她忘记的事情,此刻也慢慢浮现出来。
比如当时咬伤曹云山的萨摩耶。
之前攻击曹云山的狗,不可能是外来,倒很可能是从这个地下基地的生物。
可它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别说萨摩耶这种胆子小到拇指大的狗会不会攻击人类,就算会攻击,狗也不会潜水。
再联想起之前,她检查列奥纳多尸体时发现上面的咬痕和抓痕……
比起这些低智商四脚动物自己穿过十米深的地下河,还天赋异禀通过一层层的密码锁,她更相信,是有什么东西,把放了出来。
……会是什么呢?
李文森正低头沉思,眼前不其然出现一只修长的手,一抬眼,果然又是乔伊那张仿佛写着“你欠我一个银行没有还”的冷漠脸。
他顿了顿,不情愿道:
“手电给我。”
“好。”
“指南针。”
“好。”
“哦,好好好。”
他垂下眼眸:
“如果不是你还在呼吸,我差点以为我身边站着一台复读机,难道多和我说一个字很为难你?”
……难道不是你先摆出一副多说一个字就会怀孕的死表情?
李文森把指南针递过去,收手时瞥到小拇指上是空的,那枚假戒指不知什么时候遗失了,这才想起真戒指被某人替换的事:
“对了,我的戒指和照片是不是在你手上?”
“这句话真有意思,你的戒指为什么要问我要?”
他一脸冷漠地说:
“别说你只是把它扔在盘子里,就算你随手扔进垃圾桶,难道你还指望我把它捡回来,揣在口袋里到处跑?”
正被他揣在贴身口袋里、已经被体温熨帖得温热的婚戒:“……”
太打脸了,请忘了我。
李文森按了按太阳穴:
“不是婚戒,是我一直戴的那枚尾戒。”
“哦,你说这枚。”
乔伊微微侧头:
“它的确在我手上。”
没掉就好。
李文森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她这口气刚松到一半,就见乔伊直起身,高冷地看着她:
“所以你现在是在和我追责?”
李文森:“……”
“你的尾戒很重要,远胜于你的婚戒?你把我们的婚戒弃如敝屣,却仅仅因为我擅动了这枚廉价铁环就生我的气?”
实验基地灯光雪白,映衬得他半透明的眸子更如无机质的宝石:
“讲道理李文森,在你连续三次试图丢下我之后,居然还敢生我的气?”
李文森:“……”
聊不下去了,打一架吧。
她其实是应该生气的。他不知道他擅自拿走的不仅是一把钥匙,还是她父亲拼死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戴在手上,十年不离,如同骨灰。
但……
“我没有生气。”
李文森绑好腿上最后一根布条,也站起来:
“你帮我的地方,价值远胜于你取走的东西,戒指喜欢你可以留着。”
乔伊盯了她两秒,确定她是真的没有生他的气,这才扬起下巴,高傲又冷漠地说:
“那就好。”
“……”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还是直接打一架吧。
李文森转身就走,可她腿没乔伊长,这就注定她在任何“转身就走”的场景里都处于弱势,乔伊没两步就跨到她身边,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了回来:
“光道歉是没有用的,文森,下一段路只会更危险,除非你发自内心地承诺这种甩开我的行为没有下一次,否则就算真有世界末日,我也不允许你再往下……”
李文森:“好。”
“光说好也是没有用的,复读机也会说……等等。”
他罕见地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李文森叹了一口气,转身抱住他:
“我说好。”
乔伊:“……”
手断了眼还在,且一直在紧张关注进度条的伽俐雷:“……”
完了,刚才检测到先生的心跳断了。
李文森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