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的法拉利,正停在大门边上。
……
如果他的猜想是对的。
那么在这不远处,一定有一个秘密的光伏发电站,说不定还连着一个正儿八经的核.反.应堆。
隐蔽、荒凉、极度危险。
却是这一系列密码指向的第二个入口,也是他能找到李文森的,唯一的办法。
……
同一时刻,距离乔伊三公里之外。
李文森借着强光手电筒的灯光,在漆黑的地下室里艰难前行。她下行的台阶一开始宽敞,可越到后面越狭窄,感觉就像进入了埃及金字塔的墓道,只能侧身通过。
再到后来,通道连高度都开始降低,她只能趴在地上,一点点朝前蹭。
人工痕迹逐渐消失,到爬行了大约二十分钟以后,身边都是料峭石壁,不像是挖凿,倒像是天然形成,应当是干涸的暗河河床。
远处有水流滴落的声音,这么深地地下不可能有雨水,附近一定有一条暗河。
李文森用嘴咬住手电筒,勉强能找到前方四米远处。
真不应该穿乔伊的衬衫出来。
连条裤子都没有,膝盖早就磨破皮了,血迹又和沙土黏在一起,火辣辣地疼。深度越大,气压越大,她耳膜已经有了隐隐的痛感,估计已经深到地下三百多米深地地方。
空气已经开始稀薄,可前面还是不见尽头。
到底要爬到什么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岩石开始发生变化,之前是灰色的片状岩石,大约分布在地下100米开外,现在逐渐变成深灰色,其中夹杂一些近似白色的棱角。李文森精神一振,深灰色页岩和白色细沙岩互层分布在地下五十米到八十米处,这说明她现在开始朝上走了,虽然坡度十分不明显。
岩石中夹杂的土壤簌簌往下掉,她抬头时不下心蹭到了头上的某一块土层,噼里啪啦砸了她一脸,她抖落睫毛上的土,拍拍有些僵硬的咬肌,继续向前爬。
大约十五分钟后,坡度有了明显的变化,又开始往下。
……真是见你妈的鬼。
但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咬牙往前。可是这一次与之前不同,大概前进了一百八十多米后,她嘴里的手电筒照到的不再是黑暗,而是一块巨大的岩石。
没路了。
岩石卡在洞穴里,比这条河床的直径更大,连刀片都塞不进去,应该是河床干涸后,上层泥土松动,直接滚落下来的。
……此时见鬼已经无法描述她的心情,她只有一句妈卖批如鲠在喉。
李文森转了一个身,仰面躺在坚硬的岩石上。
手电筒在她身边滚了两下,停住了,光线正打在她的侧脸,除了嘴唇上一点口红,那种苍白让人触目惊心,脸颊处还有几道碎石划出的血迹。
退无可退,进无可进,无路可走。
一只洞穴里阴暗处生活的鼠妇被惊动,这种短蜈蚣一样的小虫子,窸窸窣窣爬到她的脸上,她却一动不动,只是躺在那里,静止了一样。
虫子从她眼皮上爬过。
不知哪里的水声还在往下滴落,滴答,滴答,已经尽在咫尺,在地下寂静的空间里更加明显,听方位,从她左面来。
左面也是岩石。
李文森盯着眼前的石头,手指一点点抠进泥土里。
一分钟后,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抽出一把袖珍型的鹤嘴锄。
她能清晰地听到滴水声,说明这地下附近一定有空旷的地方,十有□□是被水侵蚀出的天然洞穴,声音距离她不可能超过一米。
也就是说,她侧面的岩石,厚度顶多一米。
事情进行得比她想象更顺利。小时候看凡尔纳的《地底旅行》,主人公们也是被岩石阻挡,他们当时的位置接近地心,地下河水非常滚烫,他们却硬生生靠着河水的冲击力,把岩石重开,最终找到自己的路。
她虽然借不到力,但这一带的岩石非常脆,是典型的页岩,基本可以用手指一片片敲下来,她挖到三分之一时,就发现上层石块的形状圆滚滚的,于是直接挖松底部,用鹤嘴锄手柄狠狠一撞,竟然就这么把石头撞了出去,露出一个狗洞一般的缝隙来。
感觉她可以去做摸金校尉。
她打地洞打得简直有天赋。
李文森转了转酸痛的手腕,先把包塞进去,随后自己也跟着爬了出去。
……
你有没有见过地下的世界?
白色细长的晶体如水晶一般从头顶倒挂下来,成千上万,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如同生长在岩壁上的嶙峋花朵,几千年来不为人所见,顺着古老的河床延伸向不可见的尽头,整条河都在闪闪发光,如同一条镶钻的绶带。
溶洞生态系统几乎与外界隔绝,在进化中成了孤岛。手电筒光线掠过河面,间或可以看见一些眼睛已经退化的鱼虾,表皮与一般虾不同,因为没有黑色素沉淀,几乎呈现一种透明的纯白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