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还没漂亮到能躺我沙发的地步,你给我死下来。”
“谁过分?”
李文森死死地掰着沙发扶手,半边身子都被他提起来了:
“你糖不给我吃,沙发也不给我坐?这条沙发还是我买的呢,让我躺一下有什么问题?”
“很大的问题。”
曹云山扯不动她,抱着手臂站在一边:
“我的沙发是有贞操的,你这么随随便便地睡了它,以后谁来给我负责?”
“……”
李文森往沙发上爬了一点,抱住沙发的靠背,脸贴在上面,姿态毫不优雅,就像一只大型的树獭:
“它愿意被我始乱终弃,你有意见?”
“有。”
“有意见去和你的沙发谈,谈完了再让你的沙发和我谈。”
李文森爬到沙发顶端,像猫一样蹲在上面:
“这位大兵,我不接受越级汇报。”
“……”
曹云山一言不发地解开沙发垫布的纽扣,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毫无预兆地把沙发的垫布用力一拉——
李文森猫咪小姐一时掌握不好平衡,扑腾了两下,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背朝下,重重地落在冰凉而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刚捡起的手机又从口袋里滑了出来,“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
长长的窗帘垂地,密密不透一丝光。
即使在大白天,曹云山的公寓也如沉在黑夜里,从玄关到阁楼,每一处都亮着灯。
曹云山的公寓是黑色的。
他的沙发是深黑色的,他的书脊是粽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是光亮的黑色,短毛地毯是暗哑的黑色。
他的头发是黑的,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而此刻,他在她面前蹲下,微长的头发覆下来。
他的脸逆着光,五官沉在黑暗里,也是黑色的。
曹云山在她身边坐下:
“摔疼了没?”
李文森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上一晃一晃的灯泡,还是钨丝的式样,用一根黑色的长线简单地系着,一盏一盏,宛若遥远的黯淡的星辰。
她用手臂遮住眼睛:
“有点疼。”
“疼就好。”
曹云山垂眸看着她:
“我觉得你今天不怎么开心,疼过以后,开心了点吗?”
“……”
李文森放下手。
她长长的长发铺散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那样浓稠的黑,就像要融入黑色的石头里。
“谈不上开心。”
“那就是好一些了。”
曹云山背靠着沙发:
“喂,你八年来第一次行使你‘备用钥匙储备库’的权利,没打招呼就进我的公寓,不会就是为了来睡我的沙发的吧?”
“为什么不能?”
李文森手臂还挡着眼睛:
“我和乔伊一起住之前,你最落魄的时候,我可是贡献了整整一间杂物间给你住了一个月。”
“可这不一样。”
曹云山也在地毯上躺下:
“你不想说的话,不如我来提问吧。”
“问什么?”
“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换个问题。”
“哦,好,我换个问题。”
曹云山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道: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
李文森拿开手臂:
“因为有人要塞给我一大笔钱,我乐极生悲。”
曹云山:“……乔伊要给你钱用?”
“再换个问题。”
“……”
看她是真的不想谈这件事,曹云山才勉强打住了嘴。
他肩并肩和她躺在一起。
就像很久以前,他们在一个学院,一起刷夜刷到凌晨的情景。
那时他们已经七十二个小时没有睡,濒临猝死的绝境,刷着刷着就困不住,刷着刷着就睡着了。
那天他醒来时,晨光仍然熹微。
期末考试前夕,图书馆里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人,有人趴在书架上,有人倒在楼梯上。而他一睁眼,就看见她蜷缩在书架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的素色长裙,和他并肩躺在一条走廊的两侧,身上盖着一排黑格尔的《现象学》。
……
“李文森。”
他和她用一样的角度,凝视着天花板上吊着的电灯泡,漫不经心地问出他从刚才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不是个会没事窜门的人,特地来找我,是想问我什么?”
……
近来的电压有些不稳,老式钨丝灯泡又没有平衡压强的机制,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就像她的目光一样,明明灭灭。
她滑落在一旁的手机还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