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不出名字的颜色,无法形容出的形状,模糊而失真的声音。
每一个画面都在违反着这个世界的规则,令人无法理解、无法描述。
当然也没办法接受……怎么可以接受。
“放开我……放开她……你们想死……想死吗?”少女抵抗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无力地发出威胁。
“药起作用了,现在她们两个的状态都可以……”模糊的声音从不知名处传来,不,说模糊并不准确,应该说这人的声带仿佛一台碎纸机,将每个说出口的音调都剪成了碎片,再用诡异的方式拼凑成了一句完整的话。
“你们都聋了吗?给我放开……放开我们!”她继续试图嘶吼。
焦急情绪仿佛海啸,在少女心中卷起的巨浪,却被无情的礁石所阻,化为一片咸涩的眼泪流回心海。那黑色的、望不到边的岩石每一刻都在变大,几乎要占据少女的所有视野。她知道,当眼前的一切都被这片黑岩所遮蔽时,就是她彻底丧失意识的时刻。
这是个不可避免的结果,即使少女再如何不甘心,理智告诉她,体内药物的药性,绝不是人的精神所能对抗之物。
“不……我不能……”
一阵急促的气息从黑暗中骤然响起,那正是自己的呼吸声。右手本能地往身边一拍,指尖触摸到一个熟悉的触感,昏黄的灯光亮起,借着这微弱灯光看清周围之后,那呼吸声终于缓了下来。
乔蕾靠在客房的床板上,本想拢起额前的刘海,却沾了满手的冷汗。
“不要急,不用这么急。”她反常地低下头,任一头披散的秀发遮住双目,尚未喘匀的低吟声从发瀑之下响起:“我马上就要查到了,真的很快就要查到了。”
直到呼吸调整均匀,乔蕾才一抹额头冷汗翻身下床。时间是10月1日凌晨2:37分,距离她定下的闹铃还有20多分钟时间。村子里欢庆节日的活动才刚结束几分钟,如果孟筱翎还醒着的话,从她那一侧的窗户应该可以看到村民们收拾桌椅的样子。
脱去睡衣,乔蕾娇小的上半身被一件深蓝色紧身背心束缚着。虽然不是专业练过武的,但在她绷紧的腹部处仍能发现一个“丰”字型若隐若现。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枪套带,乔蕾熟练地双手后背,将搭扣用力扣紧,牛黄色的皮带深深勒进了身体侧面的软_肉处,但乔蕾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似得,一次又一次加大着束紧的力道,直到确保枪套绝不会在飞奔中脱落才罢手。
这趟来双溪村,乔蕾并没有带上警_服,站在化妆镜前,乔蕾双手扬起,一件深色夹克衫披落在肩,挡住了身上的枪套带,也挡住了左肋下那把闪着幽蓝反光的手枪。
时钟的数字跳到凌晨3点,外头的庆祝活动早已曲终人散,整个村子终于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夜晚。
然而乔蕾正站在二楼的楼梯口,通过木制扶手,用坚冰般的目光打量着整个一楼客厅,还有客厅正中央那扇门。除却视线中的冰冷外,那凝固不动的目光,就像一个执着等待宾客上门的主人。
虽然是深夜,她脸上却带着一副登山风格的墨镜,双手还各握着一只智能手表。那两只手表并未带在手腕上,而是直接被她捏在手掌中,乔蕾拇指紧抵着表环上的按钮,从身后看,她细洁的掌背上,双手拇指外侧爆出两根青筋,这是手指蓄满力量的证明。那对智能表上的按钮,她随时都准备着按下去。
客人并未让她等待太久。
时钟响过3下后不久,明明锁好的大门“吱呀”一声向内打开,却看不见任何人推门。无人门自开的场面固然渗人,但若熟悉这扇门的屋主在场,只怕会比他人体会成倍的恐惧。因为村里民宿的开门方向都是统一朝外的,若是向内推开,非撞过厚十公分的墙体不可。然而站在二楼扶梯口,乔蕾却看不见门板或墙体有任何冲撞的痕迹,她举起左手,用掌缘轻碰了一下耳侧的镜框支架,一声轻微的“嘀”声之后,她的镜片上呈现出了放大的画面。
“用内功削掉了一层门板,让门板和墙壁之间留出空隙;再用暗器射断铰链,整片门板等于被两根铁钉暗器固定着,所以改变了开门朝向。”乔蕾所带的这副监视眼镜虽然没有影铁这么神奇,却也能有视野显微等基本功能,还能将整间屋子里预先设置的16个探头画面实时传送到镜片上。轻易看透了来者的把戏,让乔蕾的叙述语气中多了几分轻蔑和嘲讽:“既然已经开了门,那么早晚是要进来的。尽量少浪费点时间吧,我们双方都不是闲人。”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一声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又听不出声源在何处。
“丫头”“丫头”的回声不断震痛着乔蕾的耳膜,她被震得倒退一步,忙摁下了左手手表的一个按钮,几圈薄毯似的东西松圈下来,平铺在二楼走廊的墙壁之上。这是乔蕾事先用电子锁固定在天花板上的碳纸卷,上面的棉碳对音波的吸收能力是普通隔音墙的数十倍,“棉碳壁纸”一展开,那撞击内脏般的回音霎时便消失了。
这时,楼下又响起椅脚与木地板的摩擦声,乔蕾知道正主终于被钓上钩来,她捂住被震痛的心口往下看。
最先进屋的竟是一双摇椅踏脚,随即整张摇椅被推了进来,最后才见到有个少女在后头推着椅背。椅上斜躺着的一位老者,乔蕾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老人便是她要找的目标。他的下半身用薄毯覆盖着,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