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口血喝的公子荒,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实话,他不怎么了解公子荒。只知道对方心思单纯,一直将自己当作最亲的人,交给他的任务……基本上可以完成得很好,这就够了不是吗?
虽然知道他做事不一定稳妥,却从未出过这么大纰漏——硬要说纰漏,却也冤枉了公子荒。的的确确是自己要公子荒想个办法,将轩辕去邪那地宫暴露于人前,杀他个措手不及。只是,原以为按着公子荒一贯的作风,这样叫人头痛的事情定是要瞎琢磨许久,再找自己讨个点子,前前后后怎样也要耽搁十天半月,到时候轩辕去邪必定已捉了那些入选的闺秀关进去,只这一条,他就没有办法解释。
不想前脚才对公子荒提过,后脚就叫他搞了这么大一出事情!
谁叫他杀了沈辰啊……
公子荒倒是无辜地反问:“不然还有更好的办法?你说一个我听听。”
世子无言以对。
做了便做了吧,竟然还被人看见了行踪……虽然自己不惧流言,皇帝也不会当真到自己这里查人,但总有种感觉,这事没完。
体内这只游魂的事不解决,终究是心神不宁。
怎么会让公子荒这个不着调的去做这样一件事呢?!
第395章 得罪女人
当世最杰出的两位青年才俊一齐头大如斗。
世事如棋,不经意的小小失误,甚至不是失误,只是没走对最优的那一步,却总是带来数不尽的连锁反应,在劣势中越陷越深,只能疲于应对,勉强维持不败,而无力扭转乾坤。
皇帝已有数日不上朝了。轩辕去邪一次次请见,如泥石入海,得不到回应。
他不能不慌。沈辰被残忍地杀死,从他府上扔出去,身上还带着自己亲笔所写的密折,上书黄金地宫一事。
无论怎样解释,都不可能把自己摘出去。
勉强想到一个说法,说是邀沈辰同游后花园,无意发现密道,因自己病着,便写了折子,托沈辰交予父皇。至于沈辰被杀一事,自己毫不知情,爱信不信。
这就好像考题不会做,胡乱写了一通,明知文不对题经不得推敲,却盼着考官开恩叫自己糊弄过去。这样的心情,何止一个“忐忑”。
然而左等右等,却一点消息都没等到。
沈相倒是被召见了。离开皇宫之后,相府闭了门不见客,府上也没有办丧事。
整个京都弥漫着诡异的阴云。
便在这时,亲王府来了一个人——素问。
细长的眉眼,普通的方脸,毫无女性特征的身材。
她说:“娘娘让我贴身护卫亲王。”
这一刻,相貌平平的素问仿佛全身上下都在发光。
最初的惊喜过后,轩辕去邪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若是灵枢也在,自己有素问灵枢李师宴,而林少歌身边只有公子荒和判官,是否可以……
素问仿佛看出了他的心声,垂了垂眉眼,平淡地说道:“娘娘吩咐,素问只护卫亲王的安全,其余的事一概不得插手。”
隐秘的心思被道破,轩辕去邪有些羞恼,冷哼一声,道:“我身中剧毒,旁人手中握着解药不肯给我,我若令你去取,算不算得是护卫我的安全?”
说罢,重重一拂袖,只等素问说出不敢擅自做主,需要请示白贞时,自己便“顺便”提出要求——或者再把灵枢也派过来,或者让素问不局限于“贴身保护”这一职责。
不想素问闻言竟然不以为意,只点点头,从背上取下一只包袱,摊开来,拿出一只脉枕放在小桌上,示意轩辕去邪将手放上去。
轩辕去邪冷笑着拉起衣袖。
素问又取一块丝帕,轻柔地覆在他的手腕上,并指搭住他的脉门。
顷时,她略有犹疑:“若要一次解决,我半无十分把握。若是亲王不急,那便每月毒发时服一剂解药,大约半年可以连根拔除。”
轩辕去邪怔了许久。
“亲王意下如何?”
他轻轻甩了甩头,笑容微有苦涩:“是秦挽月教你的医术吗?”
听到挽月的名字,素问脸上终于浮起淡淡的笑容,露出些回忆的神色:“是。可惜我只学得三分。若是挽月姑娘,定能药到病除。”
轩辕去邪长长一叹。
“母亲……身体可好?”
“和从前并无分别。”素问眸光微闪。
轩辕去邪似乎还想问些什么,终究只化作一声叹息。
他和白贞,算什么母子?
在这个世间,他便只是个孤家寡人罢了!
亲人、朋友、爱人,他一个都没有。
轩辕去邪发怔时,素问瞳孔一缩,腾身而起,与那窗户上突然出现的人对了一掌。
“素问!别来无恙!”公子荒嬉笑着,双足一钩,像一只蝙蝠倒挂在窗檐。
“你来做什么?”素问冷声道。
“别慌别慌,我说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