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月澜的小院里,邓公明正伏在床边,抓着她的手,慢慢地婆娑着。
“我的好姐姐,你快些醒来啊。。。。。。”
她的脸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腹部的伤口被包扎好,缠了纱布,诸位长老都来看望过了,现在均已离开,只剩邓公明一个。
崔月澜的气息很是微弱,济世斋的长老看过后,说伤势太重,又不能够直接服药,只能静养,至于能不能恢复,都看天意。
但对方只是说得轻描淡写,没有多少紧张之色,邓公明还以为对方不愿施救,连忙抓住那人的衣袖道:“熊长老,你是整个雷罡山医术最高明的人,可一定要救崔老姐,不然没有别人能够救得了!”
那人一愣,面色很是尴尬,但碍于旁边人多,立刻出言敷衍了几句,表示自己这就回去抓药,务必全力以赴,邓公明这才松开他的袖子。
等到诸位长老都离去,他依旧守在崔月澜身旁,这时候的天色已经蒙蒙亮。邓公明全然不知外面的时辰,只是伏在床边抽泣,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样。
“你这算是什么样子,哪里还像一个长老,快给我起来!”
邓公明听见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震惊地抬起头,发现崔月澜已坐了起来。这样说也不太贴切,因为那只是一个淡淡的轮廓,一个虚幻的影子。
“崔老姐,你的魂魄怎么能够。。。。。。”
“幸亏我刚刚拦下琅恨天一击的时候,只是用身子,没有动魂魄的力量,一方面是怕伤了他,没想到因祸得福,我的魂魄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这副身躯,已不能动弹了。”
“如此甚好,只要魂魄无缺,身子倒容易补救。”
“这也不完全正确,那孩子体内的力量太过霸道,我体内依旧残存有他的雷霆之力,想要恢复,以平常之手段,怕是难了。”
“崔老姐为何要挡在那琅恨天面前?”
崔月澜的魂魄叹息一声,抬头望着屋顶,缓缓道:“也许是为了梁平吧,那孩子也算是梁平的半个亲人了,若是他有什么不测,梁平恐怕要大受打击,我夫君留下的东西,也难以保住。”
“唉,崔老姐你可真是。。。。。。”
“好了,不要多说,赶紧抱着我的身体,去济世斋,快!”
邓公明一脸疑问,但还是照做了,他趁着太阳还未出地平线的功夫,按照崔月澜的指示,收敛了气息,借着还有些朦胧的黑暗,悄然向山的南边摸去。
济世斋面前,昨晚大战的地方,差不多被修正整好了,像是从没发生过什么,只有几棵大树的枝叶被雷电灼烧得焦黑,无声地提醒着人们。
邓公明轻手轻脚,生怕崔月澜的伤口又裂开,刚刚来到济世斋门前,抬手欲敲门时,那门却被突然打开了,似乎里面的人一直在等着自己二人。
“熊长老,你这是。。。。。。”
那人微微一笑,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同时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崔月澜,赶紧招呼邓公明进来。那熊长老也不废话,快步走到最里面的墙边,不知用手在哪里轻轻一按,墙上的药橱便从中间一分为二,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邓公明一脸懵逼,但熊长老却给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也不过多解释,一脸“你只要下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的表情。
邓公明想起他之前去崔月澜小院时候一脸淡定的神色,再傻也明白了其中定有猫腻,当下毫不犹豫,抱着崔月澜的身子走下石阶。石阶一直向下延伸,中间还拐了几个弯,他走着走着,面前猛地豁然开朗,尽头是一间百十平米见方的石室,中央立着一座三四米高,直径也差不多的三足大炉。
炉有双耳,盖子密封着,黑黢黢的,不知是做什么用途。邓公明正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名老者的声音,幽幽道:“崔老姐,自霍大哥辞世以来,你一共也没来几次,让我很是想念啊。”
邓公明心中一惊,不知说话者是何人,这声音自己在雷罡山也从未听过,并且那人在何处讲话,自己竟也分辨不出。崔月澜的魂魄亦突然自昏迷的身子内飘出,看着面前的大炉。
“自夫君一去之后,他的重担全都落在我身上,哪有功夫来看望你啊,还请见谅吧。”
听她的口气,倒像和那说话者是老相识了,这更是让邓公明一脸疑惑。
“此次何故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谁下的手?”
“莫要装糊涂了,这事就发生在济世斋门前,昨晚你也都看到,何必再问呢?”
暗中,那声音哈哈一笑,表示默认,随后,从那大炉背面走出一名有着古铜肤色,身材干瘦,披散头发的老者,抬手一挥,大炉顶上重至少有几百斤的盖子“铿”地一声弹开,紧接着他另一只手冲邓公明方向一招,对方怀中崔月澜的身子也凭空飘起,落进炉内。
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崔月澜的魂魄冲自己笑了笑,紧跟着也钻进炉内,青铜盖子重重落下,将大炉密封。整个石室内安静了一瞬,大炉内火光轰然亮起,透过其上的孔洞,可以见到崔月澜的身子正在熊熊火焰中翻滚着,头发和衣服瞬间被燃尽。
邓公明下意识就要冲过去,被那干瘦老者挡住。就在他急得要动手的时候,耳畔响起崔月澜的声音。
“公明,不要担心,我好得很,这位前辈正在为我疗伤,你先回去罢,七七四十九天后,我便会出来,在这之前,外面的事便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