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低着头,听着老管家唠叨,心里不情愿,也无法开口。
顾玉遥此时道:“行了,那这丫头就借你用用吧。”
老管家顿时喜出望外,躬身道:“多谢玉爷体谅。”
我望向顾玉遥,他端着茶杯吹着上面的热气,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我胸口一凉,望着他,他慢慢将茶一口喝尽。
老管家说道:“前头饮宴有好几位公子都参加了,玉爷要不要也去看看?”
“我不去凑那个热闹,”他敲敲桌子,“这还有画没完呢。你们把紫蝶带去仔细着点儿,别碰伤了哪儿,爷还指望她暖床温被……”后半句带着点意味深长的尾音。
我面皮抖了抖,依旧没出声。心里明了,顾大公子所指的暖床温被,不过就是让我把他被子捂热了,然后我再下去睡自己的硬床板。
老管家的头都要点到脖子抽筋了:“爷放心,爷尽管放心……”
顾玉遥满意地一挥手:“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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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跟了过去。到底做贼心虚,一路上我没敢抬头。
老管家的声音悠悠传过来:“蝶姑娘,你就先在这里候着吧。若是有人叫,姑娘就去帮帮忙。”
接着一众脚步声慢慢远去,我这才看到,旁边一座假山,我已到了另一处地方。附近有笑声,不远处有人小声的交谈。
再往远看,竟然发现长廊上排了一排的长灯笼,红光照影,好不风华潋滟。我诧异,今天是什么阵仗,这所谓的饮宴,究竟有多大排场?
凉亭外有一群人坐在石凳上喝酒,我过去斟了两杯,又随手替他们把杂物收了。易园里像这种饮宴也算常有之,客人分散在各个地方,通常是侍女到处走动,看到需要的就上前服侍一番。
我退到假山后,冷不防撞上一个人,慌忙就转过身道歉。
“紫蝶姑娘还是那么知礼。”一抹略显熟悉的嗓音响起。
我愕然抬头,只见面前一男子,面若桃花,身形细挑,包在莽莽紫袍之下,整个人挺秀轩昂。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后退一步,仆倒在地:“紫蝶见过状元爷!”
贾玉亭晃着描金纸扇,还是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眼眸往四处一扫,白莹不在。
我一边快速地说:“婢子不打扰状元爷赏景,您慢看。”说着转身就走。
“等等!”贾玉亭叫住我,“正好我身边没人,你跟着伺候一会儿吧。”
我怔住了,抬起头,有点结巴:“状元、不是有白莹伺候吗?”
“莹儿去前院了,”贾玉亭秀致的眉微皱,看着我:“难道你不愿意?”
我立刻摇了摇头,涎笑道:“能伺候状元爷,是婢子的荣幸。”
“那便跟我走吧。”状元爷一转身,悠悠向前走去了。
我摸了摸鼻子,万分不情愿地跟上。
状元爷去的地方,叫翠竹小亭,里面已有好几个文士公子等候。旁边几个长袖蜿蜒的妙龄女子,在边上把盏言欢。
为首一个人笑着埋怨道:“状元公又迟到了,自罚三杯吧!”
贾玉亭被几人强灌,随后用袖子摸了摸嘴。
我居然还在里面看到了紫鸢,她正跪坐在一个褚衣男子的身边,神情恭顺,看我来,眼底也是掠过诧异。
看来那褚衣男子便是李公子了。
其中一个人发现了我,上下打量几遍,皱眉道:“状元怎么带这样一个货色,比莹姑娘差远了。”
李公子也看过来,却没说什么。
贾玉亭淡淡说:“带她过来使唤使唤。莹儿暂时有别的事。”
很快几个人话题就引到了别的地方,紫鸢偷偷地冲我挤眉弄眼,我规规矩矩地坐在状元公身边,不敢露出过多表情。
到底是文人在的地方,谈论的诗词曲赋,红袖添香,就是风雅。
不知是谁带头说了一句:“宁侯十月要迎娶相国大人的小姐,京城又要热闹了。”
我竖起耳朵,心被重重撞击了一下。
“这里离京城也不远,兴许我们还能去看上一看。”
贾玉亭端起酒杯:“京城第一美人,和宁侯也算天造地设。”
“天下闻名的凤凰美人,要是能在成亲那天得愿一见,也算我们几个的福气了。”
李公子道:“这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成为宁侯的座上宾了,不过听说侯爷一向为人清冷,怕是不会请太多人。”
“宁侯篱清墨,上个月才承袭了老侯爷的爵位,这便要娶相国大小姐,实在是,男人中也没几个这样幸运的了。诶,对了,我听说状元爷还奉旨要为他们写贺词,是不是真的?”
贾玉亭吹了吹热气,微微一笑:“蒙圣上赏识。”
于是,众人一轰然,话题陡然又开始称赞状元公年轻有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云云。
我站在那里,浑身如槁木,呆立着,心如死灰。
幸好没人注意我,我垂下了头,他要娶凤凰,篱清墨,心中有种无力到绝望的认可,曾经跟我有婚约的人,他要娶别的人为妻了,娶的人,还是我曾经的姐妹。我以为,就算我还可以和他相见,也必然是百年之后,在易园一吥黄土之后,若他还怜惜,或者会嘱托人给我上一炷香。
却没想到,在他成亲前,还要带给我这样心死的消息。
记忆中那个芝兰玉树,笑容清浅的少年郎,恍惚还穿着宽大的衣袍,手中捏一只花枝,冲我弯下了眉眼。
“你便是相爷的小女儿吧?”
似乎总有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