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嫁,远离自己熟悉的人情风俗,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才是最大的挑战。
可是宋语宁现在的情况,除了远嫁,她寻不到好姻缘。
何景明这才想了这么一招。
宋语亭叹口气,轻轻依偎在他肩膀上,不开心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乱好心了,绝对不会!”
“好好好,不会不会。”何景明随口应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太忧心。”
宋语亭乖巧地点点头。
何景明却伸手抓住她跟前的红嫁衣,拿到跟前来,笑道:“你亲手绣的?”
宋语亭撇了眼他得意的神情,气道:“你的都不是自己做的,感觉我亏了。”
何景明失笑,道:“我可不会,要不然你教我?”
他伸手拈起宋语亭的绣花针,又放了下去,无奈道:“还是别为难我了。”
宋语亭笑地倒在他身上,“你拈针的样子真好看,再来一下。”
何景明捏了捏她的脸蛋,也跟着笑起来,宠溺道:“促狭鬼。”
宋语亭悄悄看了他一眼,何景明疑惑地对上她的眼神。
却不想,小姑娘突然直起身子,碰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何景明看她,宋语亭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又依回他身上,一言不发,抿唇浅笑。
何景明也轻轻一笑,摸了摸脸颊,难得跟着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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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宋将军和何景明在,席杉果不其然被人取消了参加科举的资格,而老太太,也给席杉的父亲写了信,直说当年的约定作废。
反正两家并没有真的定亲,只是口头婚约,席家不同意也没有办法。
他们家倒是有点想闹,可是宋将军如今权势过人,席家只能忍了,不敢说什么。
因为自家大儿子的科举资格都被弄没了,可见对方的地位。席家除了席杉,还有别的儿子,只能忍气吞声,为了后代打算。
而宋语宁这里,知道从哪一天起,哈达穆就开始往来于宋家。
而老太太,似乎也默许了这件事,任由哈达穆跟宋语宁纠缠。
宋语亭在自己院子里,慢慢就等到了会试结束,杜擎不出意外,位列前三,听闻此事,老太太亦是遗憾叹口气。
人家公子是真的有前途,可惜与语宁无缘。
不过若是能做西邱国的王后,也算是扳回一局了。
科举之后,朝中人才稍作补充,而镇国公夫妇,也等来了他们的结局。
六月初一这日,京城的菜市口人潮拥挤,镇国公一家人,被关在囚车里,从大理寺一路拉到刑场。
陛下亲自宣判的,全家杀无赦。
唯有几个妾室,因为举报有功,逃过死罪。
何景明同太子站在一旁的酒楼里,看着眼前的情景。
镇国公已经不复当时的意气风发,被折磨的头发几乎白了一半,原本精壮的身体,也干瘪下去。
监斩官瞅着时辰,穿红裤子赤着上身的刽子手,举好了大刀在人头颈上面。
底下的人群欢呼雀跃,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真的觉得奸贼落网,大快人心。
午时三刻,监斩官扔到地上筹子,一声清响,刽子手们手起刀落,几颗人头滚落在地上。
何景明心里那点郁气,看着他们夫妇人头落地的那一刻,突然就散去了。
这辈子的目标已经达成,父母大仇得报,他身边,还有最好的亭亭。
今生如此,足矣。
他饮下手中的酒,含笑道:“不高兴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太子随他饮酒,却更加难过:“你去了北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盼回来,结果还没有一年,转身就又要离开,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婆婆妈妈的。”何景明摇头,“自然有那一天的。”
太子低声道:“是啊,早晚有那么一天的。”
可是声音里还是带了几分颓然。
何景明笑道:“不用多想了,今日喝酒,不醉不归。”
太子道:“好。”
再过几日大婚之后,韶阳就真的要离开了,这样一同喝酒的日子,也只能做回忆。
深夜酒醉之际,何景明还是叹了口气,道:“你听我一句,多看看舅舅身边的人,如今朝中看着一片清明,我只怕舅舅防备不够,被歹人害了。”
太子已经醉了,闻言点了点头,下一刻却倒头睡了下去。
何景明无奈站起身,骂道:“醉鬼!”
他抬头看着明亮的星空,抬手灌下一杯酒,眼中的愁绪,几乎也被酒意,染的更加浓烈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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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二,是何景明跟宋语亭的大婚之日。
这天,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更不用提天空中高高的太阳。
宋语亭的嫁衣已经是最轻薄的绢纱所做,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吉福裹起来,还是闷得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