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拨凉拨凉的,比寒冬腊月还要冷上几番。她躺了好一会,恹恹的爬回了房间,摊尸似的躺在床想睡一会,可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就反复回响着朱砂的“只能说一半”的话,以往发生过的许许多多的事也浮现了,她哥说朱砂给她的布包是(像)她们家的碧血赤练,但朱砂说是防虫蚁的......她猛然想起,她开玩笑的问她是不是覃侍,她没有否认,她说的是“你才吃死人肉”......不不不,她自己否定自己的想法,这太可笑了,这都什么年头,怎么还会有那类人?而且,她身上有伤疤,不可能!人一旦有疑心,便什么奇怪想法都有,她苦笑,又想到朱砂苍白的脸和那满是刀割痕的手腕,又心乱如麻,那倒是怎么弄的?再思及她在医院那么辛苦照顾自己,又心痛,她都没有好好休息,她还发她脾气,可转而一想她对自己有所隐瞒,火气又蹭蹭地冒,心情就“哀软痛”中各种来回,车轮似的碾扎着自己。最后她都觉得可恨,要不原谅,要不恨到底,这么反反复复到底为哪般?本应是亲密无间的人,却藏私掖秘,她生气闹情绪又怎么了?难道不应该?难道她错了?她是错了,错在她心软!
周秀敏决定让自己心硬起来,所以朱砂打开电话,她硬着心肠掐了,再打,再掐,后来她烦了,也为了表达自己“彻底愤怒了”情绪,她干脆关机了。电话那头的朱砂打了几遍不通,只好叹气作罢了,迟些再打!
她回到久违的宿舍,门打不开,被从里面锁上了,她敲门,刘怡在里面扬着喉咙问谁,声音挺慌张的样子,朱砂说是我,刘怡好一会才来开门,马上又爬回床上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跟她说着话,问她怎么回来了,朱砂也无意解释,简单的用“结束了”回答。她收拾床铺,把之前打包好的席子、蚊帐、被子重新取出来来铺张,却无意中发现刘怡床上另有他人,小半只脚丫都露出来了,她愣愣的看着,听说有些男生会瞒着宿管带女朋友回宿舍过夜,所以刘怡也是?刘怡见她忽然看着自己(的床)紧张的问怎么了,朱砂想了想说没什么,继续整理自己床铺,整理完毕,拿了换洗衣物就去洗澡了,出来,刘怡也不见了。朱砂也没心思管别人的事,她太累了,爬上床倒下没两秒就睡着了。她原本想睡一两个小时就起来的,迷迷糊糊醒来一看时间,居然晚上九点了。她吓了一跳,马上清醒了,赶紧给周秀敏打电话,果然,又不接。朱砂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家,担心她发脾气不吃饭,给周秀敏同住的上班族打了个电话,周秀敏没回家,在,吃没吃饭上班族就不知道了。朱砂谢过她,赶紧爬起床换了衣服去饭堂,饭堂是宵夜时间了,朱砂买了几样吃的,又买了一份炖汤,赶紧给周秀敏送了过去了。上班族来开门,看着她手上提着的食物开玩笑问有没有她份,朱砂随手拿了一份蛋炒饭给她,她又说不用,朱砂说没所谓,她买了很多,足够吃了,上班族才开心的接过道谢过后回房间看电影了。周秀敏在房里,朱砂去敲门,敲了好久,周秀敏才阴着脸来走出来,朱砂跟她说话她也不理会,汲着拖鞋“嗒哒”的到客厅,拿了一瓶灌装雪碧打开喝着躺到沙发上开了电视看,完全无视朱砂,仿佛她是空气。朱砂知道她生气,耐着性子哄她,“秀敏,吃饭了吗?吃点东西好不好?”
周秀敏头也不抬,“你挡住我了。”朱砂无奈地移开两步躲开那超大电视屏,“秀敏,吃点东西好不好?不要喝这个了,没营养。我给你买了乌鸡汤。”
周秀敏操控着遥控器将声音放到了最大,明显不想听她说话。
“秀敏......”朱砂有点头痛的看着她,“不要让我难做好吗?”
周秀敏“腾”的坐起来发火了,“难做就不要做啊,我求你做了吗?”她“碰”地扔了手上的可乐,扔完还不解气,揪起朱砂带来的一袋子食物也扔了,那里面却是有汤水的,半空就洒了,泼了朱砂一脸,然后才砸落地,汤汤水水喝着各种夜宵撒了一地,上班族听到吵闹,出来问怎么了,看见地上的“战绩”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朱砂说没什么。你继续看电影吧。上班族看她们神色都不对,想了想还是不趟这浑水缩回房间去了。朱砂抹掉一脸的汤水,拿起电视柜上周秀敏的钥匙,说,“我去买点菜给你做饭。你歇着。我回来打扫。”开了门出去了。周秀敏破完朱砂汤水就后悔了,后悔又不安,各种内疚,她其实就想发发小姐脾气逼迫她而已,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本来有理的是她,现在变成了她的不对,她心里难受,然而又拉不下脸道歉,朱砂说话,她也只是闷闷地趁着脸没哼声。
朱砂出了门,把衣服上的汤水抖了抖,内心觉得痛苦又无奈,周秀敏发起脾气来,真是十头牛都拉不住,她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些菜,回去洗了米做饭,煮饭的闲隙把客厅打扫干净,然后炒了两个菜,端到了桌上,饭刚煮熟,要焖一会才好。她跟周秀敏说饭待会就好,你吃点东西,我回学校了。周秀敏头低低的没哼声,朱砂就回去了。周秀敏看她一走,就回房间趴在床上无声地哭了。
第二天朱砂去上课,班里同学多时没见过,一见她“哇啦”的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她和周秀敏去了哪里——说不妒忌是假的,可他们也很好奇。朱砂含糊地说:“去给廖教授整理资料。”
“什么资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