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向夫人说去。”
闵霜衣冷笑:“那么我倒真要去向夫人说说。”
她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已然动怒。以夫人的年纪和本事,虽然能够神机妙算,推演未来,然并不能算得这样准确。既是只能知个大概,算出她霜衣日后会为了某个猎物动心,而不能算出段琴这个人来。
定是貂锦回到红泥居,向夫人搬弄是非,说自己已对段琴动了真心云云,故惹得夫人火起,非要她此时便将段琴带回去不可。
她知道这原就是两难,然没有想到经貂锦这样一搅局,竟变得更加难以抉择。
貂锦道:“废话不必多说,你是带,还是不带?”
闵霜衣道:“我要亲自去见夫人。”
貂锦啐道:“你现在想要亲自见夫人?谁知道你见了夫人会说出什么话来,没得带累我们一班姊妹!你要去见夫人,可以,带着段琴来见,否则我等不会让你踏入红泥居半步。”
闵霜衣心中陡然明了。红泥居中鬼娘七七四十九人,仅她一人受到夫人优待,一年半点进项都无,也并不责罚。想来以貂锦为首的其他鬼娘早已不满,一心只等她出这个差错,然后合力将她拉下马来。
她转身便走,只道:“等我亲自见了夫人再说。”
可谁知只听得脑后衣袂一动,瞬间项上一凉。
“夫人自己也下了令,除非你带着段琴,否则便不能踏入红泥居。”貂锦冷冷地说道。
闵霜衣低头,只见自己项上赫然横着一把匕首。鬼娘因为难免遇到险情,身上都带有一把镶金嵌玉的小小匕首。
而此刻,貂锦的贴身匕首便横在自己脖颈上。
“明日午夜之前,将段琴带到红泥居里来。这是夫人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亲口说的。你还要怎生抗命?”貂锦道。
“二姐姐,休要如此,伤了姊妹和气。”闵霜衣道。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貂锦手上略松了一松。说时迟那时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下蹲,自鞋底抽出一柄薄、快、利的小匕首,反向貂锦的手腕一敲。貂锦大概是没料到她会有这一着,动作微微有些迟涩,竟被敲中手腕,匕首险些落地。
“小廊!”貂锦怒道,“你这是要抗夫人的命?”
闵霜衣也不解释,一刀戳向貂锦的心窝。貂锦侧身避过,也回以狠狠一刀。闵霜衣仰身避让,匕首就在她脸颊处轻轻划过,留下几乎看不见的一条浅浅血痕。
两人经这一招,急步向后分开。定下神来,貂锦的心窝附近衣服已被刺破,露出惨白的一块肌肤,闵霜衣的脸无声无息地多出一条痕迹,然而,没有血流出。
鬼娘原就是死人,即使将头颅斩下,若再拼接在一处亦能复活。
杀鬼娘杀得彻底的方法,只有血夫人知道。
“难怪夫人说绝不可对猎物动情。小廊,我今日里算是领教了。”貂锦轻轻掸了掸自己被刺破的衫角。“为了一个相识数天的女子,竟对自己嘴里说得口口声声的姊妹出手。”
闵霜衣道:“彼此彼此。说到底,二姐姐也从未把我当成是姊妹过。”
“你这是不打算带段琴去向夫人覆命了?”貂锦问道。
“我要亲自去见夫人。”闵霜衣道。
“我说了,你除非带着段琴,否则夫人与我们,都不会让你踏入红泥居半步。你应该知道,你的命,捏在夫人手里,你若是逃走,不管逃到天涯海角,夫人都有办法让你死。”
“夫人不会对我下这样的令。二姐姐便是一个人在这里信口胡诌,我又如何知道?再说了,胡诌原本就是二姐姐的看家好戏。”
貂锦冷嗤一声,将一纸血书丢到她眼前:“那你就自己好生看看,这是不是夫人自己下的命令。”
闵霜衣向那血书上瞥了一眼,写的是:“明晚子时前带段琴红泥居来见。”她认得那是夫人手书,蘸人血写成,心中顿时凉了一半。
“夫人对你已经一忍再忍,足够宽厚,你却从不知足,一再辜负夫人期望。小廊,你不要以为夫人会对你喜欢上段琴此事,像对以前你找不到猎物一样视而不见。之前的阿渺,三三儿,宝玦,什么下场你都是应该知晓的。”
“我自会给夫人一个交代。”闵霜衣道。
“但愿如此。我们这些鬼娘,原本是死人,是夫人将我们救活转过来。我们的命捏在夫人手里,但我们也视夫人为恩主。你如何能这样不知好歹?”
“二姐姐教导得是。”
“再者,我们只是鬼娘。今日不知明日的事,夫人不开口,我们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自己哪一日便会死,下场是什么。你以为我们真可以如活人一般,与人恋爱、成家、相扶到老?我们根本便是非人类。小廊,我竟不知道你如此糊涂!”
闵霜衣眉心一动。
“夫人在这世上,比我们活过的日子长得多,见识也多得多。你何以不听她的,非要背叛、抗命,去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弃掉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小廊,我们的命,原就来得不容易。”
闵霜衣将匕首收起,看着眼前貂锦脸上似有痛意。她也不去猜测她有几分真心,只是面无表情地道:“二姐姐,我明白了。明晚子时之前,我会把她带到夫人那里的。”
貂锦道:“你最好如此。夫人带着我与其他姊妹,明晚在红泥居中等你。我们活在这世上,唯一可依存的就只有夫人而已。”
她说的这句话,闵霜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