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入窗,夜雨击帘。铺天盖地的暴雨从天空中倾泻而下,似乎世间一切皆已冲散在那倾盆
大雨中。大雨带起一片如烟如云的水雾,冲淡了漆墨夜色,却冲淡不了这天地间的寂寞,就
如燕燃那渐渐冰凉的热血。又一次的失败,涩灵根,唉,想到即将渐渐逝去的生命与人生,
燕燃长叹一声,黯然**。
朔风冰雨夜,寒蕉谁唤离。举世亲何在,沉忧令人老。
奈何迷惑迷茫、失落失败始终萦绕,那些离我远去的不只是笑容还有悲伤。希望,前程,故
人,沮丧,涩灵根,往事,在雨中交织一片。
伴着与日俱增的沉默寡言,十九岁的燕燃早脱离少年该有的幼稚,气质已沉稳很多。下山已
一个月,现在燕燃已到达三道坊,住在这青云小栈中,这是青云山的产业,它家几乎垄断七
岳国的客栈生意,其实三大宗门下的各门派,差不多都有类似垄断,如古恒炼器,逍遥娱乐,
仙峨道服,天道阵法,乾坤建筑,极岳符箓,血兽内丹等,唯独佛岗盟讲究出家人无贪无欲
并无垄断,其实七岳国却遍地的庙宇,香油钱已不知多少,而且各大坊市均有分成,可见这
出家人无贪的水平。
正胡思乱想间,客栈门前忽然缓慢停下一辆圆形的灵木梭,靠地停稳后撑起一团雨幕,暴雨
虽大,却丝毫淋近不得。这灵木梭是修真界的交通工具,看这样子竟是二阶上品灵木梭,极
为难寻。梭门缓缓开启,当先走下一位闭目威严老者,黑袍加身,右袖口上绣着一条张牙舞
爪的青龙,栩栩如生,直欲奔天而去,那老者缓慢睁开眼睛,左手一拂,地面上的雨水顿时
无踪无影,露出干燥的青石,一直延伸到客栈门口。老者似乎感觉到楼上燕燃在观看,朝燕
燃直望而来,深邃的眼睛一凝,突然冷哼一声,无形的威压顿时毫无征兆的释放而出。燕燃
只觉得浑身突然被一座大山重重压迫下来,立马跌坐在窗边,动弹不得,这感觉与掌门给燕
燃的压力一样,居然是金丹修士。
过了会,似乎觉察已安全,只听楼下又传来那老者厚重的声音:”小姐,老奴已清了道路,
可以出来了。“
金丹的老奴,燕燃难以置信震惊,按奈不住心中好奇,连忙用空隐戒将身形隐去,金丹威压
顿时不见,燕燃爬起往窗外一看,只见梭中又走出两名婢女模样的美貌女子,各自双手正扶
着位娇弱不力的极美少女,此女一身白衣,映称着脸色更是苍白,一条银带束着堪堪一握的
细腰,一头长长的黑色秀发,披垂在后肩上,正用无力的眼神四下观望着,这暴雨冷风的夜
晚,她就像狂风骤雨的海面上一艘已摇摇欲坠的小船,暴雨随时可将她摧残。水灵芝号称极
岳第一美女,与这女子相貌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可惜偏偏被病魔折磨的如些瘦弱。
燕燃一向冷漠,心中都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那老者脸露不忍之色道:”小姐夜雨冰冷,
寒意渐浓,保重身体为紧,这客栈太简陋点,不如老奴通知本地领事...“言词之间,充满了
一片温情。
白衣少女笑了笑,打断说道:”就别去那里了,都是些唯唯喏喏之人,看了眼烦的很。“
老者脸露不忍之色,又劝道:”小姐久病在身,恐受不了夜雨寒气,那就快进吧。“
白衣少女道:”赶了几天路,在这梭上快闷坏了,今晚我觉着精神善好,吹吹风也好,早听说
这青门客栈院落精致,清浦鱼更是一绝,那就快进去吧。“
说完朝燕燃的方向笑了一笑,径直走入客栈中。
燕燃一惊:心道:“难道我被发现了?”这女子与自己一样是练气二层,这不可能啊。她那金丹
都未发现。燕燃不敢再望,转身睡下,一晚居然没睡好,脑子一直挥之不去这女子瘦弱的身影。
卯时一到,干脆不睡了,下楼往大街上而去。修士要到筑基才能辟谷,燕燃选了家名叫清远茶
楼的小店,选了楼上靠窗坐下,店中几乎全是练气修士,燕燃点了份熏鱼和香灵酒,慢慢品用。
店中一名满面红光的修士正在高声笑谈,讲各地的风俗趣事,燕燃也听的入神,只听他道:“
听说这亿莲商会今天要拍卖一件三阶上品飞剑,名唤青炎剑!此剑可大有来历,你等可知?”
一名面相猥琐的修士惊道:“秦兄,可是古恒山炼器大师古天持的遗作?”
那秦姓修士手一拍桌面,扬声道:“正是,据说古前辈当年在古恒山炎焱洞中炼制了七七四十九
年,并以炼剑问道,结丹成功!”
另名粗壮大汉恍惚大悟道:“原来当年古前辈修炼的这剑叫青炎剑,这三阶上品飞剑,本就稀少,
为何古恒派要拍卖呢?!”
那猥琐修士接道:“熊兄有所不知,他们古恒派就是靠炼器起家,这七岳国早让他家垄断,并不
缺飞剑灵宝,而且他们山门从不用剑,用的全是灵锤。”
那熊姓修士抚须点头赞道:“原来如此,不知可拍卖多少灵石。”
秦姓修士道:“起码这个数。”说完举起手掌。
猥琐修士哑声道:“五百个三阶?”
秦姓修士道:“这还是保守估计。”
熊性修士叹声道:“咱秦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