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嚣张劲儿真是半点没有变!还是那么讨厌!
见他握刀的手微微地颤抖,苏岩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以一种孺子不可教的眼神看向他,悠悠说道:“离得这么近,把这里打坏了,你待如何?”她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做了一个手势给偷笑不已的童彤,接着道,“当然,贵派的禁地毁坏与否,苏某自是不会介意的……”
她话音未落,贾斯文已经识相地朝后退去,几步就跃出了那结界之外,穿过水帘来到了他常常练习刀法的石滩边,刀尖直指苏岩的方向,战意勃发:“这样总行了吧!赶快出招吧,我必要让你见识见识……”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那水帘之后白光一闪,忽然间就失去了两人的踪迹。
一阵风刮过,带起几片落叶,也拂乱了他的发丝,给他霸气侧漏的造型平添了几分凄凉。
“……”贾斯文愣愣地提着自己钟爱的兵器,脸上忽青忽白,好半晌后才突然醒悟到自己被某人耍了的事实,蓦地爆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苏岩你这个无耻的骗子!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而在他释放着极其强烈的负面情绪时,却没有注意到百米之外一道身影悄然而去,衣袍下摆处的八卦阵图若隐若现。
冥界,阎罗某殿。
“三万。”
“吃!二饼!”
“离蔚我干你!”豪放的女声吐露出更为豪放的字眼,震得不大的房间到处都是她的回音。
“好啊……我等你哟~”清雅的女声带着笑意,对她的粗鲁丝毫不以为意,“来刷新第一万九千七百六十五次失败记录,亲爱的转轮王殿下。”
“北风——得了吧转转,你还是别去挑衅蔚蔚了!人家一只手都能玩死你!”另一个爽利的女声插了进来,“我说蔚蔚啊,你把事情托付给那么个笨丫头,就不怕她搞砸了?”
“这么久都没有动静,说不定是你那忘川水失灵了呢!”被称为“转转”的女子终于逮着机会奚落一番对方,以报那“吃牌”之仇。
“无妨。”忘川守护者微微一笑,显得风轻云淡,“这件事虽有违天道,但终究是凡人之争,我冥司不可干预太多,如此已是尽力,剩下的便要看天意了。”
“小蔚所言甚是,”最后一个沉默了许久的苍老男声跟着笑道,“——自摸。”
“哎?”
“又是你……”
“我去你奶=奶个腿……”
“阿喏……这样玩弄单纯的热血骚年真的好么?”被苏岩揽在怀中的童彤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随后她就觉得周身一寒,暗道不妙。
抬起头正对上苏岩不悦的眼神:“怎么,你有意见?”神色一转,又化成了高深莫测的微笑,“还是说,你对他……动了恻隐之心?”
——不该操心的时候总爱多管闲事,真到了必要时却又没心没肺,真是个笨姑娘!
童彤使劲摇着自己的脑袋,就差没把脖子摇断了:“没没没,绝对没有!我只是替这种无知傻缺不自量力的傻瓜错失了接受大人您的教导的机会而感到遗憾和悲哀罢了!”
——傲娇都爱乱吃飞醋!总结出这个经验的前辈实在是高!
苏岩冷哼一声,面色仍旧冷凝,却是伸手揉了揉童彤的脑袋,缓声嗔道:“……笨姑娘。”在童彤骤然一亮的眼神中稍稍不自在地别开脸,“我不是什么大人——叫我的名字。”
“情?”童彤歪了歪头,试探着喊道。
“吾名苏岩。”脸色微红的美人睨了一眼她,微挑的眼角勾起了无声的魅惑。
童彤却是顾不得惊艳,满心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岩岩,你想起来了么?”
“嗯。”苏岩轻轻应了一声,注意力已被周围变换的场景所吸引。
这又是一处石洞,却经过精心开凿与打磨,洞口罩着一层隔绝气息的结界,透过那薄膜,能够清楚地看到外面正悠然自得的各类小型妖兽。
“太好了……”童彤的嘴角盈满了笑意,眸子却稍稍黯淡下来——左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无名指纤细而光洁,却是不见那道印痕——自从苏岩失忆之后,她们手上相同的刺青便再没出现过,这背后代表的涵义,童彤一直暗示着自己不要去想,那个答案却早就浮上了心头。
——她记起了两人的过去,却没有记起两人的“情”啊。
“这里该不会是千羽门吧?”掩去那些深思,童彤若无其事地从苏岩怀里跳下,装作打量四周环境的样子,悄悄拭去了眼角的一片湿润。
与之前的传送阵相似的布置,只是这里显得更加富丽堂皇,似乎是建造者花了大心血完成的,即便是时间的消磨,也没有毁去昔日的精致绝伦,反而是为其增添了一丝历史的厚重感。
“不错。”苏岩指了指角落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妖兽标本,“你看。”
“哇——”童彤扑到一只外形与曲奇一模一样的妖兽前,好奇地摸来摸去,“跟曲奇真的好像哦!该不会是它的朋友或者长辈吧?”
——难道我们曲奇以后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好惨啊……
将御兽袋中憋了好久的小家伙放出来,童彤心疼地抱着它直蹭:“可怜的孩子,差一点就被人做成标本了呢……不过没关系,主人我会保护你的哟~”
“嗷~”小爪子不耐烦地拍开童彤贴上来的脸,曲奇撒开蹄子就往同样被放出来透风的及涯奔去,那热乎劲儿气得身为主人的某只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