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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指我。

拎著兜了无数个圈圈才从几公里外的某面包店里买来草莓蛋糕，而且为防万一，慕斯草莓，牛奶草莓，桔酱草莓……店里有的我都买来了。但凡是艾罗妮的开销，剧务都粉大方会全数报销。

【蛋糕来了。】东西刚放下，艾罗妮尖而亮的大嗓门竟然又吼开了。

【我父亲投资两千万，你们就这样对待女主角吗？！】

【有很多口味哦。】她大概是看到蛋糕盒不够高档，便认为不好吃吧。

【拿走！我不要吃！】

【艾罗妮，不吃会饿哦。】

【饿……】她的肚皮比她脸上几层厚的浓妆可老实多了。

【吃一个吧。】伸手递上一个草莓蛋糕，它香甜的味道诱惑得我直吞口水，此时我著急的是，大家都快吃完了，我却粒米未进，只要导演一声【准备】，我就别想再吃一口饭了。

【哼！】她快速抓过我手中的蛋糕，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眼中仍是那副【我很委曲求全了】的愤慨眼神。

总算能消停一会儿了，转身我捧著冷掉的盒饭走向导演他们的休息室，在门边靠墙坐下，慢慢吃，慢慢偷听。

【导演，火药和汽油都准备充足，晚上有两位投资商会过来，另外资金方面恐怕还……】

【小桶那边还差多少？】

果然，真的叫他小桶。

【一天大约30万，还有五天。要不剧本上要求的名车换成别的车型怎麽样？只要拍到车标就可以了吧。】

【不用。你去打通电话约艾罗妮的父亲，就说今晚一起吃顿饭，这部戏的别墅也是她父亲的产业，正好可以谢谢他。】

【可是晚上我们已经有约了。】

【去联系他父亲的秘书！】

导演说话比一般人都来得强硬，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

【你在这里做什麽？】强有力的声音从头顶降下，我含著饭粒的嘴一顿，抬起头看脚边那人，意气风发的浓烈双眉，战士般的眼神，衣著倒是随便到像一个力巴（干体力活的人）。

【艾罗妮不肯吃饭。】一句话便打发走两位导演。望著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我想刚才那位导演并不是真心想感谢艾罗妮的父亲吧？剧务那里缺钱，表示次日将会随时开不了机。

既然想省钱，那麽找有钱人赞助是最快的解决之道。电影有虚妄也有真实，虚妄的是有太多假情假义，真实的，是这部电影。

***

常在重要人物跟前晃，被使唤的次数自然有增无减，但也因此我了解到许多重要的资讯。例如每隔一段时间，导演、制片及几位主要演员都要为了稳定投资商，也就是重要的资金来源而陪客吃饭，谈话内容上至天地下至痞美酒欲，五花八门实在精彩！而作为众人不起眼的小跟班，大多时候我连上台面一块吃喝的机会都没有，像现在，我正一个人守著一堆零碎物品、包袱坐在酒店的大堂里【望客来】。

目光瞟向酒店门口，那里从我们一进来就有位年轻风姿妖冶的女孩守在那里，她不是这家酒店的迎宾，而是来找导演或制片乞讨角色的。电影已经开拍，就算还有角色给她，也是不起眼的路边摊吧？

【小肥妹，走了！】那边，逐一送走贵客的导演等人驻足回身，我立刻拿起旁边的大包小包跟上，现在是凌晨两点多了，他们还要赶回片场讨论第二天的事项，为此我的睡眠时锺都跟著他们变得【铁血】起来。心想，若是吉莉儿当制作，她可能会为了睡饱那一觉宁可损失几十万，这样的话再多家产也会亏光的。

抬头，酒店门口仍在守候的女孩立刻迎了上来，抹著玫瑰深色的口红，漂亮的棱唇怯怯开启：【导演，那个……】

【奥迪，你解决了。】导演压根没理会那个女孩，他侧头对身後的副导说完後便钻入车内，我慌慌张张将一堆物品放在车後赶紧也上了车。车子启动离开的那一刻，我回头看向守了一夜的女孩，她打扮得还真是绝豔啊，副导被缠住没上车，与其说……被缠住，我分明看到副导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粘在那个女孩身上拔也拔不走……

急，会出事的。就算感叹，我也帮不上她什麽了。

第八章之二

〖剧本完成得差不多了，我们还差一位电影名人的推荐信。〗说呕心沥血也不为过，taibo与一众编剧终于拍板定音，将剧本敲定。

默默无闻的剧组，制作人，乃至导演，要力争上游获得投资商的垂青，可谓举步维艰。

〖小妃儿，你说呢？〗萧瑟琅对着手机道，手机视频连线的另一头，是正在片场准备放饭的杨贵妃。

〖名人，我哪会认识什么名人……〗她似黑葡萄的明亮双眼顿时茫然若失。

萧瑟琅的目光从在场五位编剧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副导和导演身上，他们立即将双手挡在胸前，摆明了还是初出茅庐需要人提拔。

〖如何？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能用其它方法吗？〗杨贵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在场围桌而坐的人中，唯独taibo仍十分沉着冷静，她看了眼坐在萧瑟琅身旁的小野，寻思着这两人都出自名门望族，但能为剧组添翼的，只有……

〖拍电影动辄千万，那些有钱人不是哄一哄就肯出钱的。〗也就是说，需求越大，考量越是现实，〖有一个方法，可是要等我再确认过才行。〗

〖好吧，那我等你们消息！〗

***

天使或恶魔？她只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