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将军虽然不是个好说话,好控制的主,可他对公主,始终是不一样的。三个月前在临宫的湖心亭赏雪,她亲眼看见他捉着公主亲吻。
夜里还赖在莲馨园不走,又是行了强吻一事……可见,他对公主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说不好听些,他就像一头大黑狗,听从公主的指令,只勾一勾手指头,便巴巴跑到跟前去了。
席牧跨坐在餐桌前,吃个饭,总感觉全桌的人都在看他。他一抬眼,那些人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他心中升起怪异之感。
这种感觉,从早上醒来时,便存在了。今天起床,通体舒畅,体内还残留着某种后韵,让他觉得……有点畅快,心情莫名开朗起来。
这种感觉跟去年行了人生中第一次房事一样,也类似四个月前在临宫的茂竹阁做了春-梦一样。
是生理上的快-慰,欲-望被释放后的轻松激爽。
但是,他昨晚并没有做春-梦,更没有房事可行……所以这种事后的欢愉,是怎么回事?
他仔细回想,也想不起来昨晚如何了。他只记得最后的一个画面,是虞渐青请他听曲,后面的事,他全不记得。
眼下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在悄悄盯着他,使他愈发觉得昨晚有古怪。
再看虞渐青。
她今日着湖蓝色百褶长裙,前面是一面雪缎抹胸,一身冰清玉洁,不可亵渎。
她垂着脸,安静地喝着红枣汤。别人都在看他,只有她专心用膳。
跑到喉咙里的那些话,不由地咽了回去。罢了,还是不打扰她了,等用过膳后,再问问她昨夜发生了什么。
渐青对他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饭后,侍女呈上面巾和水盆。
她清洁完毕,站起来对席牧说道:“席将军,今日的天气正好,宜赶路。等会子我便要返回临安了,将军若还不急着走,也可继续在此住下,食宿费用都记在我账下。两位去留都随意,我先走一步了。”语罢,她盈盈福礼告退。
“等一下,”这回轮到席牧喊话留人,“我有话……要与你说。”
渐青面容恬淡,不急不迫,没有心虚或害怕这种情绪。
阿颜研制的幻魂香,从未出过纰漏,所以并不担心他会想起来。
两人到楼阁后面的花园散步。
“记得昨晚我听你弹了曲子,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何我没有半点印象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又是如何回自己的房间的?”
渐青的措辞早就准备好了,微笑道:“你昨晚确实在我房里听曲。许是我的琴声有催眠的功效,让将军睡着了。我便叫人把你抬回去。”
席牧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原本听那琴声还听得好好的,忽然他就觉得头昏眼花了,精神气儿好似被抽走了一样,大抵是这两天太疲累,所以昏睡过去?
想到这一茬,他便消了疑心,忙说道:“绝不是你弹琴不好听,是我不懂乐曲,囫囫囵囵的,跟对牛弹琴一个道理……”
渐青没有搭话,冲他笑着,十分有礼。
空中中弥漫着尴尬,席牧对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又是心上人,顿时手足无措。
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他挠了挠头,动作的幅度很小。
“将军若无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她嗓音轻淡如云,席牧心口一悸。
昨日,他对她宛若陌生人,甚至有点躲避不及的意思。而今日见了她,不知为何……他怦然心动,这段时间苦苦压抑的爱慕,突然间蹦了出来。
他不明白,怎么睡一觉,醒来就“旧情”复燃呢?
他知道与她不可能的了,便要斩断自己的念想,不要去接触她,是以对她礼遇公正,庄严肃穆,好叫她知道,他死心了,不会再纠缠了。
此时……他却生出一股冲动,好想将她搂入怀中,一诉衷肠。
但她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不敢贸然打扰她,冒犯她。
“你……去吧。”席牧听见自己这么说。
渐青颔首,身形窈窕,款款离去。
席牧捶了身旁的柳树,兀自懊恼。
等渐青与侍女护卫驾车离开岐城。席牧也招呼孔高,主仆二人策马返越。
大概是感觉到主子的沉郁心情,孔高放慢了行速,看着他,犹豫着开口:“将军可是舍不得虞公主?”
“没有。”他立刻应答。
孔高瞅着他,难得八卦地问了一句:“昨晚,你跟那虞公主在一起了吧?”未等他否认,他抢先道,“那个叫彩衣的侍女使出浑身解数,非要把我支出去,不让我去东厢找你,所以你应该找到与公主独处的机会了吧?”
席牧瞥了他一眼,“那又怎样?”
听他这语气,孔高圆脸笑开,“那将军没有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
“没有。”他脸色有点黑,想来也是为当时榆木脑袋的自己感到懊恼。
孔高摇摇头,叹息一声,再没说什么了。
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