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凝兮已经醉了,迷迷糊糊的却还挺直脊梁往外走,霁月心急如麻,特别想拦着,却也不能拦。
若是那人真的是主上该如何?她是应该帮主上拉人,还是帮着主子踹一脚。
她太苦恼,苦恼的靳凝兮又醉醺醺的上楼了,她才后知后觉的跑出去追撄。
主子啊!!
靳凝兮知道杜若的屋子,手中的酒不知道也什么时候都喝空了,碰巧遇见一个端着酒的姑娘从面前走过,多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掏出一锭银子拍盘子上砸了这个姑娘眼冒桃心,顺便把这酒给拎走了。
这银子一锭一锭的给她不心疼,反正都是某人给的。
走到杜若门前,鼻尖就能嗅到一股清淡的香味,她手停在半空突然顿住,心中莫名纠结了起来。
身后霁月急忙赶上,见主子还没进去呢,看着主子一脸凝重的看着门里面,心也不知道为何揪了起来。心一揪,眼眶就红了。
就算是男子能花天酒地,可是她主子这般玲珑剔透的人,难不成就不如那戏子几分么偿?
立马就拍大腿决定,她必须替主子踹一脚。
可是靳凝兮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了好一会儿也不动,霁月眼泪儿都快干了暗忖自己主子是不是伤坏了脑子,缓慢的提了提手中的酒瓶子,困惑的看着霁月。
“若是他真在里面,我是用这青花瓷的砸他比较好,还是用鸳鸯瓷花的比较好?”
霁月闻言,认真地看了看手中的瓶子,而后眉心紧皱眸光正义:“就那个鸳鸯瓷花的吧,快到年下了,主子讨个吉利。啥事儿都要成对成双的,这样才算是美意。”
“叮当!~”
突然,里面传来一阵倒物的声音,凝兮面色一沉,再不犹豫,当即一脚踹开了房门。
赫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身着雪白竹锦袍,衣衫半敞,脸色还有些微微发红纤长的手指捻着翡玉雕金的酒杯,薄唇微勾,正专注地看着面前的书,穿着绿衣裳的美女候在一旁,二人虽然未曾讲话,但之间气氛却缱绻异常,似有暗香浮动。
霁月的眼眶更红了,眼巴巴的看了靳凝兮一眼,那眼神似乎就在等着主子下令,她一记飞腿定能踹到那个狐媚子身上。
可谁知凝兮没有说话,直接将门关上,随手就将青花瓷的酒瓶塞到霁月怀里,走到了那男人的对面。
“许久不见,国师的发的***,可还好些了?”
万俟笙翻着书的手一顿,抬眼看着她,微微一笑,宛如桃花始开。
“恩,好些了。”
凝兮也笑,一把扯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看得杜若捂着心口退了几步,惊慌的看靳凝兮那愤懑的样子,感觉像是在表演活扒皮。
“这样衣衫半露的,不热么?”
青葱玉指绕着人皮面具转在半空,微微一笑间很是倾城,淡淡的扫了一眼杜若,唇畔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杜若,你今儿穿着一身衣裳很应景啊?”
杜若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鲜绿色的衣服,顿时觉着有些尴尬,勉强抿了抿唇角想笑却看起来像哭:
“或许是天意。”
凝兮挑了挑眉,恩,是天意,当真是天意。她又重新看向万俟笙,见那人看书看得异常专注,她往上扫了一眼,目光又般的凝滞,竟是一幅春宫图。
上面将老汉推车画得惟妙惟肖,她长睫颤了颤,勾着唇笑得愈发欢喜了“公子哥好兴致,逛窑子在春宫的书海里遨游,也不怕累着自个。”
可公子哥架子大得很哟,连个余光都未曾给她,翻了个页看起了观音坐莲,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家有悍妻,在下无才无能,只能学些小伎俩讨得夫人欢心。”
杜若立在一旁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感觉自己猝不及防的被塞了口狗粮,但是有感觉好像有几千根针往她身上扎。
凝兮站在原地瞧着他翻了一页又一页,感觉心里像是捏碎了一块酸姜又扎了拔刀子一般酸疼酸疼的。
杜若终是忍不住的往后退了退脚步,心惊的瞧着她。
不愧是夫妻,生气起来都这么像。
气氛沉寂,以靳凝兮叹了口气为打破,盯着男人的眸中幽光凛凛:
“万俟笙,我问你,你喜欢鸳鸯瓷瓶,还是青花瓷?”
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倒是惹来了万俟笙的兴致,他挑眉看了看她手中的瓷瓶,似笑非笑的说“就鸳鸯的吧,成双成对的美意。”
“啪!!”
一道凛冽的风挂过,万俟笙稍稍侧过头去,被躲过的瓷瓶直接狠狠的砸在了墙上,酒香四溢,缓缓的滑向地面。
霁月吓了一跳,就连杜若都吓软了腿直接坐到了榻上,万俟笙看了看她手中完好无损的鸳鸯瓶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碎渣。
她丢的是青花瓷的。
然后接连一阵破碎的声音传来,若不是这画魂楼里见惯了酒鬼砸东西,这顶顶刚刚就跟谁家过日子的打仗似的,早就爬上来看热闹了。
杜若抚着心口看一个个精美的瓷瓶砸在万俟笙面前,见万俟笙巧妙的避开了所有的攻击,却把她的房子里砸了个稀巴烂。
她突然很想抱着靳凝兮的大腿喊声姑奶奶。
可都是些珍贵的瓷器啊!!
眼看屋子里没有什么可以砸了得了,万俟笙抬眼看了她一眼,声音略带宠溺“砸那么多个儿,也不怕累着自个儿,喝口茶歇歇。”
说着他将自己的茶杯递上去,靳凝兮也不客气,拿过杯盏举起手就要往他身上砸,杜若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