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医生看了果然说是中暑了,先给化了点自制的冰片让她喝下解暑,稍后开了一副解暑汤让回去熬了喝,夜里凉快歇一晚就好了。
中途刘爱英赶了过来,江秋月把人交给她带回知青院,她和柳二媳妇需要再送一次水,刚才只在地头供应了一半,算是泡汤了。
送完水回到养殖处,江秋月在柳二媳妇临走时包了一包油果子给她,说是带给皮蛋吃的零嘴,算是给下午耽误她时间的赔礼,柳二媳妇笑着说不值当,被江秋月硬塞着出了门。
之后几日就没见赵美丽再下地,当然不干活她拿不到一点工分,不过如果她手里不缺粮票的话,估计也不在意那么点工分。
灌溉任务完成后,江秋月光是每天送水都感觉自己黑了几个色调,更别说那些在大太阳底下光膀子挑水钻玉米地的人了,一个个晒的黑溜溜的。
接下来江秋月就专心宅在养殖处休养,除了同柳二媳妇一起去割猪草挖野菜采野果,其他时间一点没出门过。
在这段时间里,她专心喂猪,终于把之前的小野猪崽子喂成了野猪崽子,又长大了点,不能再用小称呼了。
不过野猪崽即使长了,还是比不过隔壁栏吃点粮食就疯长的家猪崽。
最近忙过后,柳二媳妇不知道从哪里背来一筐筐的红薯须子,就是那种没肉都是经络的很小的红薯,人一咬一口丝,没啥吃头,更填不饱肚子。
柳二媳妇天天喂给家猪崽吃,家猪崽慢慢长的健壮起来,一天一个样。
她看野猪崽长的慢腾腾的急死人,还问江秋月要不要,江秋月尝试着丢进去一根细长的红薯根,野猪崽哼哼的拱上去咬了一口,吐出来撅着屁股往窝里去了,表示不吃。
江秋月两手一摊,她还是老老实实给它们打猪草,喂各种乱七八糟长老的野菜吧。
夏季野菜疯长,老的人是吃不了的,但是猪能吃啊,江秋月就把野菜和猪草一起割回来,掺着糠皮煮成一锅大杂烩,野猪崽倒是吃的欢腾。
遇到日子特殊的那几天,浑身难受,她懒得煮猪食,就把猪草野菜一股脑扔进去猪圈,野猪照样吃的干干净净。
甚至有次江秋月掰了几根树枝连同树叶扔进去,两只野猪崽哼哼地拱来拱去,不一会儿把树叶和嫩茎都啃光了。
从那之后,她也不讲什么一天喂几顿了,有空就去弄点草啊树叶啊块茎之类的往猪圈里扔,扔了一天到晚上去看,准又吃的精光。
这样持续了大半月,野猪崽终于长高了点。
江秋月终于明白,这家伙就是杂食动物,啥都吃。
与此同时,夏收来临了。
收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抢收的活计,即使从灌溉田地之后,天一直没下过雨,柳建国仍在开动员大会时要求队员们鼓足干劲抢收,以免遇到突发的暴雨将成熟的粮食泡汤了。
队员往往在收获的时候是最有干劲儿的,没有人偷奸耍滑磨洋工,因为能收多少关系到他们之后的分粮问题,谁都不想浪费一粒粮食。
抢收的时候不管男女老少都分有任务,江秋月这次必须下场了。
不过好在虽然大部分活很累,但是她跟柳二媳妇一块,还是能捞到轻松一点的活计。
送水的活分给了别人,柳兰花为了显示队长家的做事公道而做下的安排。
为此,她重新给弟妹和江知青安排了记录员的任务。
江秋月以前就帮她记录过,信手拈来不费力,柳二媳妇数学已经学过一部分,记数和加减乘除没问题,于是两人合作把记录表弄的像模像样,简单省力,轻便了不少。
当然,她们只管记录,登记工分多少是要监工和上工的人一起来认证的。
但是看似清闲的她们惹了村里某些人的红眼,闹到柳建国那里告柳兰花的状,说她分配不公允,专门向着自家人。
而江秋月,被那些想偷懒的长舌妇看成是柳兰花为了堵人口舌,捎带上去打掩护的。
江秋月:“……”本来就忙,还非得闹腾一场!
柳建国忙的焦头烂额,又被几个听不懂人话的婆子胡搅蛮缠,气得他忍着怒气问换下江知青和他二儿媳妇后谁去做记录员,她们去做?
几个中老年大妈大字不识一个,谁做的来啊,她们只是眼馋不用掏笨劲儿下地干活的人,被有心人怂恿着来闹一场想占点便宜。
“俺看柳和平那小子不错,跟江知青一样都是年纪轻轻的读书人,脑子好使!”
“王大妮人好,俺想让她上。”
“俺估摸着……”
几人七嘴八舌的推荐一通,却不知已经把背后之人给卖了个彻底。
柳建国心累地抹了把脸,冷哼一声拍板说换就换,换成村里的主事佬,其他人谁都别想再碰记录本子了。
于是做监工的几个村里老长辈又多了一项任务,监工之后还要记工分。
要他们说,之前两个女娃子做的多好啊,让他们都沾光清闲了不少,何必让几个老眼昏花的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