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卿秀闷闷地说。
“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虽是妖,却也有人的感情。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所以我会有恐惧,当然。。也会有后悔。”巫鹰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至于其中的意思,大概只有他和卿秀两个人懂。
“还有就是,”巫鹰顿了顿后又接着说,“那个小丫头,绝非池中之物。你若能与她交好,就尽量吧。我知道你讨厌带有利益的关系,但你和她应该是不一样的,毕竟你们都并非常人。”
说完之后,巫鹰就缓缓离去,留下卿秀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阚沧溟。。”卿秀喃喃道,继而回过神来,朝着与巫鹰不同的另一方向走去。
岩浆中。
“卿秀你大爷!怎么这么热!!还说不坑我?!”岩浆中偶尔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那是阚沧溟的发泄。她已经跳进这岩浆五分钟有余,虽说这里确实不是正常岩浆中的炽热如火,但也是闷得她叫苦不迭。用阚沧溟的话说,这就好比把她泡进了好几十度的水中还让她好好体验桑拿一样。至于那什么青溟之躯的问题,她确实觉得皮肤有丝丝被刀割的疼痛,但却并未达到不能忍受的程度。起初在这里她倒是还能适应,但她已经在这似岩浆又不是岩浆,似水又不是水,一点生气都没有的东西里晃荡了这么久还没到底,饶是好脾气的人大概也受不了了,何况阚沧溟的脾气还是一点就着的类型。但在这里却依旧能呼吸倒让阚沧溟有些意外。
“诶诶?”阚沧溟突然发出了有些惊讶的声音,因为她的脚似乎触到了实地,“还真是到底了。”终于平稳地站到了实地上,阚沧溟长舒了一口气,继而拨开水准备向前游去,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地方不对。
“我为什么要游呢?走不就行了吗?蠢!”阚沧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被自己蠢哭了的表情。前方似乎有模糊的光亮,阚沧溟慢慢地朝着那光走去。
转角,蓦地出现在阚沧溟面前的景象,让她在她十几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有了被恢宏触发的动容——她从没见过那样宏伟的殿堂,披星而饰,戴月为妆,它就静静地坐落在那里,散发着凝聚了千年的沧桑。
“这位姑娘,请进吧。”身旁突然有人说话,声音带着丝丝的妩媚。阚沧溟偏头看了看那人,人如其声,生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笑容也完美无瑕,只是阚沧溟觉得那笑容太礼貌化,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而且,她十分肯定地看到那人在扫过她的粗鄙衣服时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阚沧溟视而不见,她刚刚面对巫鹰的时候就生气来着,总生气不好。
“你又是指引者?”阚沧溟问。
那人笑了笑,说道:“是的,我是您在虚界的指引者,我叫杨茜。”
“嗯。”阚沧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直接朝前走去。
就在阚沧溟跨过一层似是隔界却又轻松被她穿过的东西的时候,四下里突然爆出了刺眼的光芒,阚沧溟的第一反应就是捂眼睛,她感到身上的服饰在发生变化,却又睁不开眼睛,只是眯着眼模糊地看到原本灰白的袖子变成了海蓝面白边宽袖,上面金色的绣线显出错杂华贵的纹路,像是一朵云。
为什么是云?不符合我fēng_liú潇洒的形象啊!这是阚沧溟的第一个想法。而后她耳边响起了一个雄浑威严的声音,似从天际传来:
“品阶,特阶,入第九十九层,别有洞天!”
这又什么鬼东西,这是阚沧溟的第二个想法。因为她此时只觉得眼睛要晃瞎了,咒骂着那个晃光的人如何缺德云云。感觉到周围的光芒似乎弱了下去,阚沧溟小心翼翼地将手指分开一条缝,而后放心地放下了手,也就顺势低下了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到底是怎么了。阚沧溟低头所见的,是她小时候在邻
城达官贵人身上才有可能见到的锦衣华服。不,那些人穿的,比起自己的这件,宛若麻布比上锦云缎——整件衣服通体由海蓝锦缎制成,领间袖口是白绒缎缝接,暗褐色的束腰扎在腰间,中间同心圆佩将腰带完美连接,整件衣服之外还有软罗轻纱做的薄衣罩在外面,更重点的,金线有规律在整件衣服上绣出的,似乎是一条盘踞于身的应龙,因为那龙首,就在她的胸口,那样的逼真,威严地让人不敢直视。而她刚刚看到的袖口上的云,被这龙踩在脚下。
给我换了一件男人的衣服吗?阚沧溟心想,不过好合身啊,诶等等,要花钱吗,我没银两啊!阚沧溟习惯性地挠头,思维跳脱地让人无语凝噎。
“诶呀?”阚沧溟的手突然顿住了,“我的头发怎么也梳起来了?”阚沧溟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了这个问题。
“额。。”阚沧溟回过头,相对着杨茜问些什么,又不知道应该先说什么。
“那个。。用花钱吗?”阚沧溟抖了抖身上的衣服问。
杨茜好像刚回过神,脸上重新绽放了标志性的笑容:“不会,这是虚界在每一位修炼者进入其中时都会为其免费定制的。”
“哦,这样啊。”阚沧溟回答一声,“那请问,我原来的衣服能还给我吗?”
这一次,杨茜明显地愣了一下,继而说到:“当然可以,我一会儿会为您取来。”这一次,阚沧溟在转身时瞥到,杨茜的眼里已经不只有鄙夷,还有一种嫉妒。倒不是说杨茜表现得明显,事实上,杨茜这样时刻保持自己完美形象的人眼中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