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对甄崇望也并非全无情意,那为何……”
为何怀了孩子却不回去?
“我……”聂梅贞突然抓住阮梨容的手,瘦削白.皙的手暗紫的血管清晰地蠕动,“梨容,如果……往后我有什么不测,孩子已经生了盼着你看在咱们今日的情份上,想办法救救我的孩子……”
聂梅贞一行喘一行流泪,阮梨容怔住:“你这说的什么话?能有什么不测?便是有什么不测,聂大哥和聂大人也不会不管你的。”
“我……我就怕拖累了我爹和我哥……”聂梅贞默默垂泪。
她和甄崇望不过小夫妻之间的矛盾,怎说得像在交待后事?阮梨容暗暗心惊。
聂梅贞也只说了这些,阮梨容欲问出详情,她却不说了,顾左右而言他。
问不出什么,阮梨容安慰了几句,嘱咐聂梅贞小心着意身体,便开口告辞。
“你不去见我哥?”聂梅贞企盼地看阮梨容。
无情不若多情苦,相见不如不见,阮梨容摇头。问道:“羽衣呢?我听她说要来看你的。”
“方才我哥和我爹吵架,她听说你们要解除婚约,气恼不平,在前面找我爹碴儿呢。”
陶羽衣是个热心人,阮梨容喟叹,要向陶羽衣借修七的去甄家打探的,又不想与聂德和见面。
阮梨容出了县衙,在大门口要上轿子时,遇上一个人,不是别个,却是被沈墨然丢在香檀没带着同行的苻锦。
苻锦还扮着十五,因在大街上,她也没刻意学着十五,面貌身材是十五,行走的姿态却半点不像。阮梨容上辈子跟沈墨然做了几年夫妻,十五是沈墨然的贴身小厮,极熟悉的,一眼瞟过苻锦时愣住了。
“你是谁?”阮梨容拦住苻锦。
苻锦偷着见过阮梨容的,斜了阮梨容一眼,嗤笑道:“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扮成十五的样子?”阮梨容厉喝,心里怕假十五潜在沈墨然身边要害他,一时倒忘了自己没有立场喝问十五。
阮梨容怎么能认出自己不是十五?苻锦上下打量阮梨容,眼珠子溜溜转想着回答的言语,心中暗暗不解,
微一愣后,苻锦昂头,得意地笑着道:“我为什么要扮成十五的样子?因为,我喜欢沈墨然,我想嫁给他。”
除了叶薇薇,陶羽衣整日嚷着要嫁沈墨然,想不到暗地里又出来一个,阮梨容咬牙,粉面现了闷怒。
以前看起来,沈墨然是剃头挑儿——一头热着,想不到今日看来,阮梨容也颇在意他的。苻锦醋意上涌,酸溜溜道:“你别以为自家门第高容色美,有的是比你门第更高容颜更美的。”
阮梨容挑眉,上下扫视了苻锦一眼,转身欲上轿。
苻锦被她那一眼扫出火来,霎地捉住阮梨容手臂,道:“想不想看我的真容?”
阮梨容摇头,见苻锦眼有嘲弄不甘之意,心内苦涩,低声道:“他走过那么多地方,见过的女人不少,远的不说,羽衣活泼可爱,容貌比我美,性情更比我好,家世也远在我之上。”
苻锦被击败了,松了阮梨容的手,怔忡了片刻,自言自语道:“可是,我的容貌比陶羽衣更胜一筹,而且,陶羽衣不过商户女儿,我……我却是皇上的嫡亲妹子太后的亲生女儿。”
她竟是位公主!阮梨容身躯一震,定定看苻锦,好半晌,长叹了一声,转身上轿。
沈墨然走了许多日,苻锦没精打采,无聊之余便潜入甄府,扮成甄府下人到处晃荡,几日下来,越发觉得甄府暗流汹涌,不是商户人家应有的景象,本来要到县衙找聂德和刺探的,给阮梨容这一打岔,心情郁闷,不进县衙了,转身回了沈家。
沈墨然听苻锦说了甄家的异常,他不知朝堂中还有前朝太子余孽一说,只以为甄崇望要背地里对付阮家,阮莫儒传话说阮家扇只要聂梅贞无事便无妨,他也便放了心。
修七和聂远臻只是暗中关注着苻锦,怕这位公主脾气大性情彪悍,不敢现身相见。他本来觉得沈墨然不是暗中活动的逆党了,可谁知一个线报,又打翻了他的推断。
聂远臻和聂德和争执无果,喘着粗气回房,修七在房中等着他。
“我得到消息,沈墨然在北地大量收购粮食,然后运到南方各处贩卖。”
“是不是南北米价有差距,他倒卖了赚差价?”聂远臻问道。
“表面上看来是这样,可是,他买进卖出的数量实在庞大。”
“你是说,他明是贩卖粮食,实则是暗中屯粮?”聂远臻面色微变。
“正是。”
“这只是猜测,不能做为证据。”聂远臻摇头。
“我查到一些当年沈墨然出生时沈家的事,蛛丝马迹看来,沈墨然并不是沈千山的亲生儿子。”
沈墨然真是前朝太子遗腹子?聂远臻看修七:“证据呢?”
“沈墨然是沈马氏嫁进沈家两年后生的,在他出生之前,沈马氏落过一次胎,当时处死了一个通房,一个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