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是人?是娉娉袅袅,婀娜多姿,见长袖低回,粉面娇嗔,在这一刻里,他满眼都是她,满心里也都是她,说不出的心意,道不尽的爱慕。
宁娥看了半日,不知是不是被那红莲的艳色感染,脸上也是红霞飞起,满面艳光润滑,子规早在趁众人不备,将面上汗水拭净,这会儿见宁娥如此,便赶紧端起茶来递上前去,儒定趁势收回眼光来,自己的脸也红起半边,也端起茶来掩饰。
这时谢堑家的上来回话道:“回大*奶,二爷,二小姐,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出来就快大半天了,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宁娥抬头看了看头,恍然道:“都这时候了?过得真快是该回去了,再晚了,老爷该说话了。谢堑家的,你收拾下去,咱们就回吧。”
儒定心中有些惶惶,见宁娥如此说,便接了一句道:“我下去看看那后生,你们慢来。”说着便起身下楼去了,其兰见了好笑,口内追了一句道:“二哥,你慢着些,那小哥儿又走不脱,你若从那楼梯上滚落下去,倒惹人家一场好笑呢”
宁娥心里有数,面上也跟着其兰笑起来,又若无其事道:“你二哥心眼多呢,也不知就想到哪里去了,倒不一定是为那小后生呢。”
儒定匆匆就走,口中只道:“胡说。胡说。”
其兰又笑道:“二哥,怕不是这会想二嫂了吧?不过出来一日一见,就心里着急了?”
子规清楚听见这话,便撇了宁娥一眼,果然见其面色微变,刚才还是娇美红润的脸色,慢慢收敛,发起灰白来,人也硬挺起来,立即就起身站到桌旁,口中只道:“还不走?要坐到天黑不成?”
众丫头遂上前伺候,小心搀扶着二位主子下楼,到楼下一瞧,二爷正在门口与那后生说话,宁娥也不多言,走过身边,直接就上车去了。
见其兰将到,儒定便将苏云东带至一旁,待其过后,方才拉过来,又嘱咐几句,叫谢堑家的也拉过一匹马来,二人齐上马,随着车队,徐徐而去。
到得家中,宁娥正门口下车,突见门口车马众多,心中不解,吴申家的正巧上来,宁娥便问:“哪里来人?”
吴申家的上前忙答:“回大*奶,张家来人了张老爷亲自上咱家来拜访老爷接了,这会儿正在正厅里说话呢”
宁娥听见这话,猛地吃了一惊,急忙接着问道:“张家?张老爷?新点的两淮巡盐张大人?”
吴申家的答应道:“可不是那位张大人?不然,能让咱家老爷亲自出元平院,正厅里陪着说话?”
这时丫头们上来,各自扶住主子,书桐正挟着包裹,子规便上前搀扶宁娥下车,宁娥刚站下地来,便又赶着再问:“来了多少时候?”
吴申家的抬眼看了看对方,小心答道:“来了大半天了,早上就来了,中午在花厅用过饭,又去了正厅里说话,直到现在还没见出来呢”
子规一边默默听着,一边向后张了张,见苏云东果然跟着来了,心下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儒定下马后,吩咐带苏云东进去,自己也上来打听,也是见了车马成队,不知何故,正听得吴申家的说,上前细听之后,面色随即黯然,满布阴霾,抬脚就走,大步入园而去。
其兰也下车过来,看了看门口众人,想了想,并没说话,宜青上来扶住,二人悄悄进去了。
宁娥门口站着,又看了看儒定急匆匆的背影,子规几乎能听得见她心里的叹息声,债主子上门,不想见也得见,不想理也得理,不想陪笑脸,却更得陪笑脸。
“吴申家的,你二奶奶中午可去花厅没有?”宁娥突然问道。
吴申家的抬头看着宁娥道:“去了,老爷让芩姑娘亲自去请的,二奶奶原说算了,身子正不自在,芩姑娘跑了两趟才算将人请去。”
宁娥听了,先闷不作声,过会入园内,身边再无他人,方才冷冷道:“这么说来,今儿园子里够热闹的了”书桐与子规正在身边扶着,听见这话,不免对视一眼,也不敢接话。
宁娥默默继续走这,边走边想心事,待入拢香院后,方才对书桐道:“你去元平院看看,芩姑娘在屋里没有,若在,请她过来说句话儿”书桐忙哎了一声,将手里包裹交给萼儿,转身就走,正走到屋外,宁娥隔着窗子叫住,又嘱咐一句:“悄悄的,先瞧瞧老爷回来房里没有”
书桐忙说知道了,急忙就走了。
子规见宁娥再无他话,便先扶她坐下,小丫头令儿上来斟茶,宁娥看都懒待看一眼,只吩咐将安息沉香熏好的家常衣服拿来换,子规听了这话,不免看了宁娥一眼。
宁娥觉得了,便道:“有什么事?”
子规小心翼翼回道:“大*奶,也这早晚了,这时若换了衣服,一会儿晚间,怕是要宴客,到时又要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