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板的话,还未走远的时悦停下了脚步,贴在墙后。
她觉得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谢了啊。”许幼鸢沉默了片刻说,“内什么,你明天就回去?以后我早上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煎饼了?”
老板感叹一声,摇头:“没办法,家里实在困难,没人照顾老人。”
“这样,我出点钱将您煎饼的技术买下来行不?”
“啊?买技术?这需要什么技术。”
“当然啦,我吃过这么多家煎饼就您家的最让我流连忘返,别谦虚,您做煎饼真的有一手。我这嘴都给您养叼了,回头吃不着肯定得惦记,上班都要心神不宁了。行么,您将技术卖给我,我也不出去支摊,就自个儿馋了在家摊一个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没问题啊,不用你出钱,我免费教你就行。”
“不好不好,我得尊重您的知识产权,要付费。”许幼鸢拿出手机看了眼为独立而存下的那一小笔钱,没好意思装大老板,说出一万块。
老板眼神都直了,一开始没想明白这姑娘在想什么,后来看许幼鸢意味深长的微笑,忽然明白过了,这是碰到大好人了。
“小许啊,我不能收你的钱,你还是个小孩……”
“我怎么是小孩了?我都开始实习了,拿好几个月的工资了,是时候为喜欢的东西买单了。怎么了大叔,您不想卖给我么?”
老板和她掰持了半天没能说过许幼鸢,时悦站在墙后越听越有意思。
原来许幼鸢不是个只会吃的胖姐姐,她还是个好心肠的胖姐姐。
时悦在电视和书里看多了热心肠的好人,每次看到心里都会浮现出一种对于不真实感的鄙视,也一向以不喜欢假好人。
没想到许幼鸢是这样的人。
而这样的许幼鸢,并不让时悦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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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35岁一脸茫然的许幼鸢,时悦说:“所以您老人家压根就没记起这件事对么?”
此时她俩打扮得人模人样,正坐在车里,前往家族聚餐的路上。
时家和许家一块儿的聚餐。
许幼鸢不好意思地笑笑,时悦“嘿”了一声:“还真忘了?”
“有点儿模糊的印象,不过具体的过程早就不记得了,十多年前的事了,老年鱼哪有这记忆力?”
“怎么着许幼鸢,你现在是破罐子破摔,说你老你还真失忆给我看是吧。”
“就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记的?”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你的么?”时悦一句话立马将许幼鸢想要趁胜追击的气焰浇下去不少,“其实就是从这事儿开始有苗头的。”
“什么?这事儿?那时候你才11岁……还在上小学吧,都还没去我家补课呢。”
“怎么?11岁也是人,早就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了。发育早点儿的都来例假了,暗恋个人不算早。”
许幼鸢还真没想到让时悦坚定地暗恋了这么多年的开端,居然是她无意间做的一点好事。
“后来呢?我记得那摊煎饼的老板好像没收我钱。”
“可不么,人家没好意思收,您多厉害啊,对着人家挂着的收款二维码就扫,一连转了好几笔过去,转完就跑了,人家老板还在身后追了大半条街。”
许幼鸢:“这么劲爆吗?”
“知道的你是做好事不想留名,不知道的还以为哪来的小偷这么丧心病狂,煎饼摊都偷。”
许幼鸢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居然还有这种事。”
时悦看着她从低低的领口里露出来的锁骨,将自己的围巾圈上去给她遮住:
“就说你这脑回路很神奇,都不知道是什么结构,什么样古怪的事儿你都能办得出来。不过也是因为这事儿让我知道,你的技能不是只会吃,原来还挺善良,挺可爱。”
“等会儿,所以在你心里我还有段只会吃其他什么都不会的岁月?”
“您太谦虚,能吃的人到处都是,可是像您一样这么能吃的不多。不得不说这也是难得的能力。”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夸我?嗯?”
时悦将围巾系好,系成和许幼鸢这一身装扮非常适合的样式,一边欣赏一边道:
“您在某些方面的感觉还是挺灵敏的。”
许幼鸢伸手就要削她,时悦没往后躲,不退反进,往她怀里一钻,甜甜地说道:
“比如,这时候?”
虽然没想起和煎饼摊老板那事儿最后的结果,但是10多岁一脸不高兴也从来不爱笑的时悦什么模样,她倒是记忆深刻。
“你说你那时候就喜欢连名带姓地称呼我,没大没小。”
“你名字好听,少了任何一个字都不顺口。”
“你怎么不说你是不想叫我姐姐,不想和我差着辈分才这么称呼的呢?”
“原来您不傻啊。”
许幼鸢捏住了她的耳朵,时悦表情一滞,坏了。
“你脑袋还在我怀里靠着呢,还这么嚣张?”
时悦赶紧道:“谁说我不叫你姐姐?好姐姐好阿姨,别拧我。”
“……信不信我给你顺窗丢出去?”
“必须不舍得。不仅不舍得,你现在还跟着我一块儿见父母去。”时悦真没逃走,还相当安逸地在许幼鸢的怀里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