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长衫老者急忙应道,“是啊!现在开门,你非但救不了他,还会连累无辜。我们司徒家的人,虽算不上什么英雄之辈,可也不能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如今这蛟龙为他而来,我们能力有限,自不量力,只会让这些人都赔了性命。”
轰然一声巨响,那御剑之人砸在阵法之外的护罩上,又狠狠摔在了地上。
黑色蛟龙身若游龙,并没有一下将这人杀了,而是将他卷入怀中,身子盘起,慢慢收缩。
眼中的怨恨目光陡然一沉,仰头长啸。这一声,叫的震耳欲聋,撕心裂肺,仿佛山川都要被震塌,江河都要被震断。再看那御剑之人,龙爪将他抓起,抛向空中,龙尾甩过去,重重抽在了他的腰间。
单是这样看着,都觉残忍。
兰无情缩了缩脖子,“这一下,那人的腰是不是也得断了?”
鹤离连忙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腰处,“肯定是要痛死了。”
青衫老者经二人劝说之后,亦是无奈的很。他面上似有不忍道,“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司徒氏吗?”
“天要亡谁,贫尼不知道。不过司徒家的后人就这是般胆小懦弱,却是让人很意外呢!”梵叶打了个佛礼,轻声笑道。
梵叶看着怀中的兰无情,伸手摸着她白绒绒肉呼呼的小爪子,像是在与她说话,但又是不像。
青衫老者寻着声音,看向梵叶,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恭敬行了个礼。“这位小师傅,不是我等不想救,实在是我们也无能为力。”
梵叶见他如此说,便也回礼一笑,“司徒氏,乃武曲星君坐下庇护一脉。司徒展因屠龙有功,且功德圆满,得以仙位。这阵法便是司徒星君位列仙班之前留下的,其用意是为保护司徒后人。单单是外面那一人,想来不足以化解那蛟龙心中的怨恨。司徒后人都免不了,要被它所屠,如今这阵法虽厉害,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梵叶顿了片刻,望了一眼广场之上的一众人,所有人的目光这会儿俱都盯着她。
她嘴角含笑,彬彬有礼继续言道,“想来,那蛟龙还未恢复到最佳状态,若等它恢复如初,这阵法也定有失效的一天,这里的所有无辜百姓,都难逃一死。”
这话说的再平淡不过,而那些无辜百姓听了,俱都震惊不已。
一时一片哗然,有担心害怕的,也有觉得这不过是危言耸听的。
唯有那青衫老者一句话没有多说,吩咐了府中下人道,“开门,让司徒封回来。”
灰色长衫老者还是不愿开门,“大哥莫要听信这尼姑的话,你现在开了门,那蛟龙若是冲进来,这些人的性命又当如何?”
梵叶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听他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欺欺人,冷眸轻笑道,“不知你是顾及他们的性命,还是在顾及自己的性命呢?这蛟龙针对的是整个司徒氏,你觉得只杀他一人,能解了那蛟龙的心头之恨吗?”
灰色长衫老者气的一甩衣袖,“哪儿来的野尼姑,在此妖言惑众?”
梵叶:“阿弥陀佛,贫尼是不是妖言惑众,你自己心中最是清楚。”
青衫老者不待他回答,上前将门栓抬起,亲自打开了门。
门外一阵飓风,被阵法抵挡,可还是吹的众人眯起眼睛。
青衫老者对着地上的人喊了一声,“封儿,快回来。”
门外人见门打开,提起一口气,一个箭步猛冲过来。
蓝色长衫老者见他入了门中,忙道,“快关门,快!”
所有人似乎都秉着一口气,直到那门关上之后,这才安心。
天上的蛟龙一见那人入了司徒府,一时暴怒,对着阵法外的护罩冲击了数次,身上的鳞甲都被撞出了血迹,依旧没有收手之势。
直到天色微亮,鸡鸣的第一声,这蛟龙才含恨钻入了云间,消失不见。
太阳刺透云层发出耀眼光芒,碧蓝的天空下,悠闲的浮着几朵白云。谁也不会想到,就在昨夜,这满天都是那黑蛟龙的身影。
到了午时,司徒府的门才重新打开,门外地面斑斑点点的血迹,让人惊骇。
等众人离开之后,梵叶才走出门外,蹲在血迹旁看了看。
兰无情一下跳了出来,狐狸爪子正踩在那血迹之上。她猛的甩了甩爪子,咿咿呀呀了半天,“昨日的澡算是白洗了。”
鹤离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条白色绢帕递给她,“先擦擦,等回了客栈,再好好洗洗。”
兰无情抬起爪子,梵叶顺势拿过绢帕,细细给她擦拭。
鹤离瞪了梵叶一眼,“这地方不可多留,咱们还是早些走的好。”
兰无情这一次十分积极配合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小尼姑,咱们是不是该早些走?”
梵叶一边替她擦着爪子上的血,一边摇头,“现在咱们走不了,这泽渊城外就是西海,要去西天,便要经过这西海。那蛟龙就住在西海之中,你觉得它会老老实实放咱们过去吗?”
鹤离:“我们与它无冤无仇,它该不会不放吧?”
梵叶将那条污了的绢帕丢到鹤离怀中,“你见过炼魂成妖之物,大发善心的么?”
鹤离:“那倒是没有见过,但凡事总有些例外的吧!”
梵叶:“恩,等你哪一日成了那炼魂妖物,说不定会是那个例外。”
鹤离:“呸呸呸,你才是炼魂妖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