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忙乎了一整天,竟然从三四个公厕的化粪池里找到了不少人体骨骼。从骨骼残肢上看,是用刀斧等利器劈砍造成的。
有的人体骨骼已经被粪便腐蚀,有的却是新的,上面还有残存的筋肉,显然是最近一段时间抛尸。但是,抛尸的地点太过于分散,几乎全镇上每一个公共厕所里都找到了人体残骨,唯独铁路街的公厕没有。
因为发现的人体骨骼太多,很显然,这不是一般的杀人抛尸案件。案件立刻上报给市局,通过法医对骨骼的检验,排除了一些动物骸骨后,其余的均是人体骨骼,骨龄最大的二十五岁,最小的才十三岁。这些人体残骨的数量明显超出了本镇的失踪人口数量。
案情重大,市里成立了专案组,派人到镇里的派出所督办此案。因为我是新人,又是警官大学刑侦专业出身,自然成为专案组的一员。案情分析会上,我把全镇十七个公共厕所的位置标出来,用一张图纸进行连线,用红笔画了圈,唯独剩下一个公厕,又标注了“铁路街”三个红字。
专案组的一个中年警官看到我标注的图,立刻下令,重点排查“铁路街”的重点人员。看来,这个制造杀人碎尸案的犯罪嫌疑人不懂得故布疑阵,“灯下黑”的意思不是谁都能理解的。这无疑给专案组缩小了侦办案件的范围。
我把前两天下片走访时,中年妇女说的娘家邻居滕老太太念叨儿子吃人的事儿做了汇报,也讲了一下自己亲自到现地查看的情况。但我并没有说那个“噬魂阵”的事儿,因为这些说了他们也不会信。
经过调查得知,滕老太太的儿子,名字就叫縢文青,十年前从小河镇东六道街举家搬迁,在各地辗转生活,每三年就换一个地方,三年前从外地回来后,縢文青在市场上杀猪,今年年初在铁路街火车站附近又开了一个串店,但生意并不好。有的顾客反映,他卖的肉串辣椒太多还太辣,隐隐的有一股酸味。
可以确定,縢文青,就是“狗剩子”。是小时候那个特别淘气的男孩儿。他怎么会成为杀人分尸还要吃人的恶魔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年,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才走到了这一步。
我不禁想起小时候在一起打闹的往事。
也就是我们围观公厕女尸后不久,当年九月份,我就上了小学一年级。小孩子都爱吹牛,在一起玩的时候,就吹牛谁的胆子大,我说你们不知道,狗剩子胆子大,他还吃过死人呢。一帮小孩子就嘲笑狗剩子吹牛,狗剩子急了眼,抄起一个桌子横撑就抡起来,结果一棍子削在我头顶上,我就是这样彻底开了天眼。
七爷曾经告诉我,我的天眼和一般人的天眼不同,普通人开天眼只是能看到一些阴物,而我的天眼开了,却能离开**,属于那种先天气机强大修炼出元神的修者,极有可能是前世修真有成之人魂魄转世,类似于藏传佛教的转世灵童。
专案组调查后,并没有发现滕文青有作案嫌疑,有几个人还专门去了一趟狗剩子开的串店,打包回来一些肉串进行检验,发现都是猪肉和牛羊肉。肉串确实有一股微微的酸味,辣椒也挺多,但这不足以作为证据。
那个时候,小河镇还没有安装监控设备,一切办案手段都比较原始,不像现在利用高科技手段排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证据不足,甚至没有证据,不能对嫌疑人进行传唤和拘捕,一旦传唤了嫌疑人,就会打草惊蛇。
专案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上级部门催得紧,要求限期破案,一方面又苦于没有证据,不能追捕嫌疑人,只能对嫌疑对象进行监控。
我提出了一个建议,利用人口普查的机会,入户对縢文青住宅进行排查。尽可能地提取一些物证。
我的请求被采纳,一方面组织了居民区委长和片警挨家挨户地进行户籍普查,一方面对杀猪摊点进行痕迹提取。
我们几个人以入户调查的名义在铁路街一片走访,但是縢文青的家门紧锁,里面的滕老太太怎么说也不开门。我们又不能强行进入,只好告诉她明天早上再来,让他的儿子在家里等着。
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当天晚上十点多钟,我换了一身黑色的作训服,找来一个黑布头套用剪刀剪了两个窟窿,露出眼睛,悄悄来到狗剩子家的后院。看看左右没人,腾身跃起,一手抠住墙头,一手手掌撑住墙面,慢慢地探出头去,房子里没有电灯,看来是老太太和縢文青已经睡着了。
我不敢掉以轻心,双臂一用力,身体平平地支撑起来,慢慢地平卧在墙头,又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落在院子里。房子后面是一个猪圈,两头肥猪卧在窝里,发出呼噜声和哼哼声。
听邻居说起,縢文青每天早晨四点多钟就起来杀猪,一天杀一个,杀猪时抓猪的动静很大,但杀猪的速度很快,一刀下去就结果了,杀猪的时候都会对着猪念叨两句“就疼一会儿,就疼一会儿”。这才得了个疼一会儿的外号。
院子里有一个石磨,石磨斑驳的表面和地下都是常年杀猪留下的污血,快十月份的天气虽然已经有点冷了,但是院子里依旧散发着浓浓的血腥臭味。
我拿出一把小刀,轻轻地在磨盘表面的污垢里提取了一些血垢,装在塑料袋里放进口袋,正准备再到前院子里看看的时候,猛然听见房山头有个声音说:“既然来了,就留在这儿吧。”
阴森森的口气让人头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