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又打量了那妖物两眼,这次回道:“这衣裙做工不错,面料上乘,应不是周围村落能供奉起的祭品。”
不知道是不是李大壮的错觉,他觉得县令曲南一在说道“祭品”两个字的时候,有种咬牙切齿的劲儿。
曲南一面沉似水,吩咐道:“大壮,你带人将这个女尸焚烧掉,免得引起麻烦。其余人将河神爷恭送回河里。”
曲南一吩咐完,转身欲走,族长却连忙凑了过来,弓着腰,一脸讨好地说:“县太爷,您看,咱是不是要整口像样的棺材,才好装那女尸去焚烧啊?”
曲南一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族长有这份心,那此时就由族长全权负责了。”
族长一听便知道,这县太爷是不打算拔毛拨银两了,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此事儿还请县太爷定夺,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没那些个见识。若没口棺材,就怕……呵呵……这心里不安呐。”
曲南一笑吟吟地看向族长,族长的心里直打突,扬手一拍脑门,道:“瞧小老儿这点儿出息!小老儿这就是让人抬来一口薄棺。还请县太爷稍等片刻,为我们青苗村压压镇。您呐,可是探花郎,文曲星转世呐,没您在场,小老儿心里慌啊。”
曲南一做出请的手势,示意族长自行去忙。族长转身去安排薄棺的事儿,曲南一也不知道打哪儿摸来一根钓鱼竿,竟坐在河边垂吊了起来。
少顷,有村民将薄棺抬了来。
村民们不敢上前去拉扯那女尸,曲南一只好放下鱼竿,站在薄棺前,吩咐衙役头李大壮带人将女尸从大鲟鲨的嘴里捞出来,送进薄棺中。
李大壮等人找来六根棍子,探入女尸后背,将起抬起,准备送入博棺材中。
就在此时,一阵凉风突然刮过,女尸的红色衣裙哗啦一声乍起,裙摆擦过曲南一的脸颊飞舞着,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脚尖,轻轻擦过曲南一的唇瓣,留下一片滑腻的触感和冰凉的冷意,所有人都觉得汗毛在肌肤上抖了三抖。与此同时,那女尸的手臂竟然从身侧滑落,吓得衙役们松了手中棍棒。女尸就在曲南一的面前,由空中咚地一声掉落到薄棺中。衙役们不敢去看,纷纷向后退开一步。
曲南一心生怒意,皱着眉后,用食指狠狠地擦拭了一下唇瓣,一边探头看向那个死了还敢张扬的女尸,一边吩咐道:“找来木钉,将棺材封死!”
一阵剧痛,将胡颜震醒。她突然睁开眼睛,通过狭小而粗糙的棺材木板,望向那个正探头看向自己的男人。
四目相对,悄无声息。
曲南一心中震惊不已,那女尸明明已经气绝身亡,此刻竟然睁开眼睛看向自己!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灼亮得吓人!曲南一忘记了呼吸,静静地与那双眼睛对视着。起先,他怀疑自己看错了,但观她胸口,确实在微微起伏着!毫无疑问,她活了!死而复活,必为妖!
胡颜的神智有些不清楚,心中亦是恍惚。这是哪儿?她怎么会在这里?面前的那个男人是谁?她好像被装在了棺材里?脑中的思绪十分混乱,浑浑噩噩中总算摸到一条有用的信息,那就是——她被救了。
一种叫做劫后余生的喜悦,刚刚爬上胡颜的心尖上,尚未来得及蔓延至全身,就见一张黑乎乎的棺材板,咣当一声扣在了她的上方,将所谓的蓝天白云,以及那个趁人病要人命的家伙,一起隔绝在了她的视线之外。
伴随着木钉钉入棺材板的咚咚声,胡颜的身体开始痉挛,意识渐渐被痛苦所取代。她的喉咙里发出嘶嘶地呜咽声,被捶打木钉的声音敲得粉碎。最终,她再一次陷入昏迷。
曲南一见女尸并没有凶悍到破棺而出,悄然松了一口气,然后抖了抖衣袖,示意李大壮点火烧女尸。
族长上前两步,邀请曲南一去家里喝杯蜂蜜水,谈谈青苗村的事儿,曲南一怕出差头,不想离开此地。族长便邀他去不远处的草亭子里坐坐。曲南一点头应允。
李大壮将柴火都摆在了棺材周围后,这才想起,还要送河神入河,于是转身又去忙那件事了。
大鲟鲨太大,用手推其入河,显然行不通。大壮一狠心,组织有船的渔夫一起用绳索套住大鲟鲨的头,然后合力将其拖入河水深处,点上香,认真叩拜之后,再放开绳索,任其随波逐流。
岸上的村民们一怕河神怪罪,二怕女尸找上门来,匆匆地磕了几个头后,都躲回家里去了。
李大壮这边忙着送河神,村里有那三只手的小偷也没闲着。狗剩趁乱,仗着狗胆,摸到薄棺旁,几下撬起棺钉,将棺材盖推开约有半尺的缝隙。他怕被人发现,借着棺材的遮挡,蹲在了棺材的一侧,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探进棺材里,去摸胡颜的银面具。
抓出银面具后,他兴奋异常,将其拿在手中蹭了蹭,送到嘴边就要咬,可一想到这么好的面具上如果有个牙印,兴许就不那么值钱了,此事只能作罢。
捞出银面具后,他又惦记起胡颜的那身红色衣裙。吓人是吓人了点儿,却怪好看的。他寻思着,等他把那身好看的衣裙洗上两遍,送给二虎媳妇,没准儿二虎媳妇还能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