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刘公子身份不低,现在看来是非常高了。只是刘致靖对他们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不像现在这样看人都是睨着眼睛。
进了书院大门,前面就有一个宽阔的广场,这会子已经快挤满了,最前面摆了几十张凳子,已经坐了个半满,后面的人就只能席地而坐。
刘致靖招呼着两人跟着他走,直走到最前面,才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
旁边早就坐下了尚书左仆射赵赟之次子赵博裕。两人老子在朝里虽然是同撩,地位相当,都是尚书省的一把手,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人总有些不对盘。而两人之子更是一个赛一个的心高气傲,又受了两人老子关系的影响,两人也是互相看不顺眼的,碰在一块时总免不了互相挑刺嘲讽一番。
这会子赵博裕见刘致靖带着两个眼生的学子过来,两人身上穿的衣料又平常得认不出来,就嗤笑道:“刘致靖,你别什么人都带过来,这前排位子是什么人都能坐吗?你刘致靖老子是宰相,坐在这我无话可说,他们凭什么?”
刘致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凭什么?凭才华。这里自然不是人人都能坐的,你赵博裕凭老子是宰相坐在这里,我也无话可说。”
这赵博裕算是个真正的纨绔,肚子里没有二两墨水,而赵赟见对头的儿子虽顶着纨绔之名,学问却是一等一的,本来国子监监生是不必参加县试的,刘致靖却偏偏去考了县试,还考了个第一名案首。刘致靖的老子经常拐着弯讽刺他有个不成器的纨绔儿子,赵赟被老对头一刺,就逼着赵博裕去国子监进学。赵博裕也因此更不待见刘致靖。而赵博裕从小被惯坏了,哪能吃得了读书这个的苦。功名都是花银子捐来的,学问?这东西他没有。
周围坐的都是家里长辈是朝里数一数二大员家的子弟,也不惧赵博裕。一听刘致靖话里暗讽赵博裕自己不学无术,不过是仗着老子的势才能坐在这里,一个个的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赵博裕气得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这刘致靖向来牙尖嘴利的,他就没在他那讨过好,却每次都不记事,每次都要挑他的刺。
赵博裕见自己说不过刘致靖,也住了嘴。但到底咽不下那口气,转眼又看着刘致靖身边的梁珩两人,出声呵斥道:“刘公子不懂规矩,你们也不懂了吗?这是你们可以来的地方吗?”
刘致靖脸色一冷,“赵博裕!也是你赵公子脸皮厚,我要像你靠祖荫才捐了个伪举人,我压根就没脸来听这种讲学,反正再怎么听也考不上,有什么意思?平白浪费了时间和别人的机会不说,你赵家先人的棺材板都怕是被你臊红了。他俩可是正儿八经的举人,你想和人家说资格,可别笑死人了。”
赵博裕听了更是恼羞成怒,肝火大动,腾地下就站起身来,死死地瞪着刘致靖。
“哟!眼睛瞪这么大,吓唬谁啊,你想打架你就上,只是被揍了别又回去找你娘哭鼻子!”刘致靖嗤笑两声。
周围人一听,更是哄笑起来。上次赵博裕被刘致靖好一顿揍,回头赵博裕他娘就去找刘致靖他娘讨说法去了。这事众人都是知道的。
这边正闹得厉害,就听到一阵钟响,台上走上来一个中年人,正是翰林学士张钧之。
张钧之看着台下闹哄哄的场面,不禁眉头一皱,威严开口道:“闹什么!不想听老夫讲学的马上离开!”
众人见翰林学士来了,这才安静下来,赵博裕气得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狠狠地看了刘致靖一眼,又冷冷看了旁边的梁珩两人一眼,坐下了。
梁珩和易旭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苦笑。不用说也知道挑刺的那人必定家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权贵,还好刘公子替他们挡下了,不然也是只能忍的。逞一时之快诚然痛快,但现在的他们却是还惹不起这种人的。身在高位不说,品性也不端,不怕他当面给人难堪,就怕背后还找人麻烦。
郑均之见台下安静下来了,便开始讲学了。
郑均之是丁酉科状元,自然也是有真才实学的,讲的都是平日学子们难以自己理解的内容。台下众人听得认真,还时不时在纸上记录下来。
这次讲学从巳时正到午时正,刚好一个时辰。
郑均之讲完,问道:“若是有疑惑之处,尽可提出来。”
随即有几个学子提出自己的疑惑。郑均之虽绷着脸,但也一一耐心做了解答。
“请问老师,夭寿不贰做何解?”
郑均之抬眼看了看第一排坐在刘家公子旁边的年轻学子,缓缓讲解道:“凡事只要自己尽力了,不违背天意本心,那么就算中途夭折或者是寿终正寝都没有差别...”
讲学很快结束,众人皆散了。赵博裕到底没有再过来找茬。
梁珩和易旭又搭乘刘致靖的马车回去。
马车很是高大,车辕就有些高,刘致靖却一跃就上去了。
易旭正准备爬上去,就见刘致靖朝他伸出一只手来。
易旭笑了笑,拉着他手上去了,刘致靖又朝梁珩伸过手来。
这种贵公子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