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无人袒护,仅凭微弱之力,你护得了一时,可能护得了一世?”轻轻一笑,语气里藏着说不出的快意,“何况故国将覆,你如浮萍有何异。”
原来贵族杀人都是这样不见血的。
想要她死直说就好,为何偏偏加上这样多的道理。
木木知道宇文凉是去打仗——他是将军,除了打仗也不知还能做什么,却不知对象竟是车前。她曾经以为她虽一无是处,但总归是会哀求的。
可他连她的哀求也不再理会了。
成薇说错了,就算故国仍在,她仍然只是一株浮萍。天下虽大,却无人愿与一胡姬倾心相待。
她看了宇文承最后一眼,然后离开池岸,向着池底游去。她忽然觉得自由,于是游得愈来愈快,亦愈来愈深。
她仿佛碰到了荷花的根茎,忍不住笑了笑。她从来就不喜欢这种开在水里的花。她喜欢的是开在大漠里的依米花。
小小的一朵,花期不过一个时辰,却是一生最绚烂的时候。
成薇淡淡看着水面上的气泡渐渐消失,目光镇定,指尖微颤。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主要以男主视角叙述(尤其重生后),但偶有几章会以女主视角~~比如,第一章。
第2章 归府
车前和熙国的边界由一片密林自然划分。其中蚊虫毒物甚多,加之易设陷阱,两国若是开战,这处密林便是最好的天险。
屠白看着这密林直犯嘀咕,纳闷那些车前国的商人是如何到熙国做生意的。
司徒钊与他相熟,瞥了一眼他的表情便知他在想些什么。
“车前国的商队每次都需一位老人和一位巫医。这老人常年跟随商队,早已将路线烂熟于心,会选择一条最近的道路,就算途中生变,仍能指引商队寻找别的路径。而巫医对毒物甚是了解,临行前常会制作大量的药粉,保证商队中人的安全。”
司徒钊见屠白恍然,笑道:“你第一次随将军来此,怕是还有许多疑问,不若一道问了吧。”
屠白比司徒钊年轻,今年不过二十三岁,生得面红齿白,可在军营中生活已久,言行举止十分五大三粗。
司徒钊恰与之相反,已过而立之年的他,肤色被战场磨砺成了小麦色,加之他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旁人一见便下意识以为是个莽汉。实际却是个守礼的将军,从不狎妓,更不说调戏俘虏中的妇女,平日说话也是温和细致,前几年得了个雅号,被人唤作“儒将”。
屠白人小,官职只是正五品的定远将军,在长平军中算不上什么人物,平日鲜少同其他高阶将军闲谈。司徒钊既主动开口,他自然不会拒绝,又是个粗人,问题便如连珠炮一般地打来。
“既然有法子通过这密林,大将军怎么不派人将那些个巫医什么的抓过来?咱们都停在这密林边上一个月了,怎么就是不打?朝廷得知了,不会怪罪吗?”
司徒钊好脾气地一一解释:“巫医是车前国人,怎么会看着我们利用他们,攻打他们的国家?这雁城里,车前国人的踪迹已是少而又少,遑论巫医。熙国和车前的交易,都是在这雁城里,我们并不知进入密林的方法,这一月中,大将军尝试了几次,可派出的小队兵马皆了无音信,眼下除了等待,别无他法。至于朝廷么——攻打车前本就是一时冲动,缓缓也就好了。”
屠白惊讶地看着他:“一时冲动?”
司徒钊还未说话,耳边横进一道声音,冷清中带着戏谑:“仲勉倒是知道得清楚。”
屠白看清来人面容后,肃然一惊:“大将军。”
宇文凉淡淡嗯了一声,也不理会他,直接看着司徒钊:“车前国还有何特别之处?”
司徒钊眉眼含笑:“你这几日总是问我这些,我以为已经说得够详尽了。”
宇文凉神色不变:“知己知彼,乃为将者的基本。”
司徒钊瞧见屠白受教的表情,心中发笑。知晓宇文凉的性子,朝屠白说了几句,遣他离开,这才对着好友一笑:“以往倒未见你如此用心。”
宇文凉扫了他一眼,神色依旧冷淡,唇角却仿佛有一丝笑。
“你说不说?”
司徒钊好笑地点了点头。宇文凉这威胁的语气,还真是少见。他稍稍想了想前几次都讲过些什么,方慢慢开口补充:“车前国有一种花,被国人视为圣花,唤作依米,生长在沙漠中。平日瞧着不起眼,像是一株草,但待花开时,花瓣呈莲叶状,每瓣自成一色,分别为红、白、黄和蓝,极是好看,尤其是成片之时。只是可惜,这花花期甚短,只得一个时辰,可遇不可求。”
宇文凉听见“依米”二字时,便有些怔愣,待听完司徒钊所言,更是沉默不语。
司徒钊略感纳闷,正欲出声询问有何不妥,却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原来这就是依米……”
司徒钊挑眉:“看来你知道这种花,倒是难得。”说完又恍然,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嘲愚笨,“我记得你曾经收过一个胡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