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赶路急了,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偶尔安顿下来,也都是住客栈,父女俩的银钱并不多,只能果腹,想吃好的就不可能了。
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年累月这么亏空下来,难怪一直没发育呢。
贺夫人听了心疼得眼眶都红了,抚摸着韩月影的小脸蛋:“以后听婶娘的,别挑食,什么都要吃。”
接下来几日,贺夫人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韩月影面前。先是各种滋补品,接着是衣服,光是裘衣就给她做了三件,还有一件是珍贵的银鼠皮做成,然后是各种头面饰物,她直接大手笔地送了满满一小箱首饰。
韩月影捧着这只足足有脸盆那么大的箱子,整个人都傻眼了:“婶娘,这太珍贵了,我不能要,你快收回去。”
“傻孩子,我的以后还不都是你的。”贺夫人爱怜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拿着吧,明日你要去学堂上学了,快过年了,也有应酬,别被人看轻了去。”
这几日,北风来袭,呼呼作响,贺夫人的精神越发不好了,也没太多精力教导韩月影,故而决定早日把她送去学堂。
韩月影只得领了她的这番好意。
不过贺家人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她都有些惴惴不安的,总觉得受之有愧。回到福香园,面上也不免带出了几分异色。
桑妪见了,唯恐她受了委屈,紧张地问:“小月,可是贺家人说了什么?”
韩月影摇头,示意春桃把箱子抱了上来,打开给桑妪看。
桑妪看着满箱子的珠宝,也失神了许久,才惊讶地问道:“贺夫人送你的?”
韩月影点头,苦恼地说:“桑妪,贺夫人她对我太好了。”
桑妪轻轻抚了抚她的头,等春桃几个丫头下去了,才笑道:“傻姑娘,你以后是她的儿媳妇,她不对你好,对谁好。你呀,放宽心,快快长大,等过两年,嫁给大公子,给夫人生个大胖孙子……”
“桑妪,别胡说了。”韩月影打断了她,瘪瘪嘴说,“大公子不想娶我。”
她又不是瞎子,贺青云对她的态度客气疏离冷淡,没有丁点热络。
不过也难怪,贺青云长得风光霁月,才华出众,又有这么好的一对父母,他不喜欢她这样平平凡凡的小姑娘,再正常不过。
听到她丧气的话,桑妪坐过去,像以前韩凤阳出远门,两人相依为命时那样,轻轻拢着韩月影的小手,语气温柔中又带着点诱惑地问道:“小月喜不喜欢贺夫人,想不想一直同她在一起,让她做你的母亲?”
“想。”韩月影毫不犹豫地点头,贺夫人是她长这么大以来遇到的最美,最温柔,对她最好的人,简直跟她想象中的母亲一模一样。
桑妪轻轻一笑,拍着她的小手:“这就对了。小月,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人成亲前,连对方面都没见过一次,还不是一样夫妻恩爱,白头到老了。你想长伴贺夫人身边,只能成为贺家的一份子,不然就是女儿也要嫁出去,一年也难得回娘家几次。”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贺青云喜不喜欢她,她不在意,但她想每天都能见到贺夫人。
韩月影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桑妪放心,我明天一定好好去学堂,争取不给贺夫人丢脸,让她以我为荣,更喜欢我。”
桑妪看着她天真充满斗志的小脸,哭笑不得,自己明明是让她去讨好贺青云,她怎么会想着去讨好贺夫人呢!
罢了,她现在这幅稚嫩的样子天天在贺青云面前晃,只怕会更令贺青云厌烦,先走婆婆路线也好。
韩月影前一天还雄心壮志,但第二日就被现实给击垮了。
她低头盯着面前摆放的这张瑶琴,一脸无措,上学堂不就是识识字,读读书吗?她以前随父亲路过乡村的私塾时,听得最多的就是郎朗的读书声,至于弹琴,还是头一回遇到。
再看前面的贺婉婉等人面色端庄地坐于瑶琴前,双手轻抚,如同春风拂过柳枝,款款摆动,十指灵活地在瑶琴上跳跃,舞动,弹奏出一串串美妙的音符,美好动人,宛如画卷。
她心生羡慕,却不知如何下手,只能一脸艳羡地望着贺婉婉几人。她们六人相继演示了一遍,只剩她一个人还没动静,教导琴艺的曾先生走过来,双手附在背后,一双褐色的眼睛低头瞥了她一眼:“新来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会弹哪些曲子?可以弹一曲给我听听吗?”
无怪曾先生会这么问,因为这些姑娘从小就开始学琴棋书画,她接手时,都略通音律。初次见面,她都会让学生先弹一曲,看看学生的情况,然后因材施教。韩月影的情况本该是贺夫人提前知会她,无奈,贺夫人最近这两天精神不济,操心的事多,又不清楚艺苑这边的规矩,竟把这事给忘了。
韩月影垂着头不说话,她连这张琴上的弦都不认识。
“噗嗤,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忽然,一道轻蔑地嘲笑声从前方传来。
韩月影一抬头就对上贺芳芳鄙视轻蔑的眼神。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硬是让她眼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