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阿狸恹恹地垂着头,很没有精神的样子,蔫蔫巴巴地把脑袋搁在陆致的手臂上。陆致慢慢摸着它的头,狭长的眉骨紧皱,重折的唇峰向下抿着。
“为何不高兴?”他对着阿狸道。
阿狸呜咽般地喵呜着,一蓝一红的两只大眼睛像是退去了颜色,变得灰蒙。它的小耳朵软趴趴地抵着他。
“不过才几日而已,你就这么离不了她?”陆致寒声道,说完,白日里,那人笑着抱住他的情形浮现在眼前。
颜迟。他无声念着她的名字。
前一段时日以来,尽管再累,再疲倦,却也总是入不了睡,不仅入不了睡,而且还伴随着时不时的头痛。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半旬之久后,他终于发觉到他的异常。御医也诊断不出这是何症状。开出的药也不见效。没人能治好他这种怪症。
然而他不能让人知道他出现了这等症状,如今皇帝年幼,不能管理政事,朝堂表面上一派祥和,内里却是风云诡谲,时时都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位置,一旦有有人发现他的异常,难保会钻空子利用这件事情生事。
长期不能入睡和时不时的头痛使得他愈发控制不了自己的暴戾脾气。直到有一天,玄七提议道聚山寺方丈乃在世神佛,或许他能解决他的怪症。
他不信神佛,听完自然是嗤之。然而当他的状况越来越严重时,他想,若不然去试一试。
然而他到了寺里,见了那老和尚,那老和尚却道他的病因皆是自己作孽太多而造成的,还让他放下屠刀。他那时头又突突地痛了起来,他听得这话,直接拔剑,头痛地只想要把那喋喋不休的老和尚的脑袋削掉。
但是他还未动手,却有一东西从天而降,砸在了他身上,他欲挥开,却直觉一股清浅香气输入自己的大脑,突突直跳的脑袋渐渐舒缓下来。
身上的东西想要移开,他一把抓住,困倦与疲惫灌直全身上下,沉重的意识渐渐远去,他什么也感知不到了。
醒来之时,他发现他在禅房的床上。他的手碰触着太阳穴,那里是许久未曾有过的睡过之后的平缓放松。
失去意识之前,砸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的面容闪现在眼前。
小和尚,他沉吟着。那股让人全身心放松的清浅香气仿佛又涌了过来。他按了按太阳穴,下床。
玄七守在外面。
他让玄七把那老和尚叫来。他令他说出那小和尚的名字,然后把小和尚唤来。
他需要确认一件事。
但是,那小和尚已然不知所踪。
他勃然大怒,立刻下令通缉小和尚。
但是将近一个月过去,都没有抓住他。
却没有想到小和尚竟然躲在了嵩雎书院里。
尽管很不可思议,但是,似乎颜迟有一种能让他睡着的能力。她在他身边时,像绷着弦的大脑才得以完全放松下来。
但这让他有一种被人牵制、被人控制在手中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极为恼怒与痛恨。
他想杀掉她。
只有杀掉她才能消灭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
但他却又不能杀她,因为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找到其他方法可以治好他的怪症。
让她去照顾阿狸也是因为阿狸第一次见她就咬了她,他一时兴起的让阿狸折磨她的想法。
既然杀不了,那么就折磨她,至少折磨她能缓解这种令人恼怒的控制。
却没想到阿狸竟然这么喜欢她。他轻拂着阿狸的毛,面色晦暗不清。
突然,那熟悉的钝痛又升了起来,他紧抱着阿狸,痛苦地蜷曲在椅子上,手往旁边抓,像是要抓住什么,然而他只抓住了一手空气。他无力地垂下手,紧抓着案几,死死咬着唇,等待着那钝痛过去。
阿狸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一反之前恹恹的状态,抓着他,舔着他的脸,似在安抚他。仿佛是要被撕裂的钝痛终于过去时,陆致趴在案桌上,急促地喘息着。
陆致蹙起眉头,收回之前伸出去想要抓住什么的手。
他意识到对她产生了一种依赖,而他素来就极为厌恶这种对别人的依赖。
呼吸昀稳后,他把阿狸放开,打开奏折,重新批阅起来。
陆昀这边,一回到王府她就暗中派了她的人去找颜迟,最好一定要在七哥找到颜迟之前找到他。不然等七哥找到颜迟,她就保不住他的命了。如果她找到了颜迟,她就把他藏起来,等风头过了,让他换个身份再出来,如若不然,一直藏着他也行。
不过让她想不到的是,颜迟竟然是扮作女装逃出去的。怪不得七哥下令的时候说要男女样貌相似的全部抓来。
张贴的缉捕文书上也画了男女两个头像。
她看到画像上的颜迟时,还惊了一惊,颜迟扮作女装还挺像那么回事儿。长得是挺像女子的。
早晨时代替颜迟去照顾阿狸的那个丫鬟哭哭啼啼地诉说着自己受了多大的伤,她本就因为颜迟不见了而心烦,现在丫鬟又哭哭啼啼的,她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