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些泪花来。
“不行。”七哥道。
“母妃去世前,你答应过的,要好好照顾我,可是我现在就只是向你求一个人而已……”她抹着眼泪,搬出了母妃。上一次她求他应允她去书院就是用的这一招,不知道还能不能管用,但是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陆昀。”他神情严凝,喊着她的名字。
她抹掉泪水,道:“七哥…… ”
“这么说,你要去书院确实是为了她?”
事已至此,陆昀索性全部承认,“是,我去书院就是为了他,知道他来到了这里后,我才从书院回来,住在这里也不死因为嫌宫里烦闷,就是想天天见着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中意于他,可是,我没办法……”她这一次是真的要哭了。
“母妃生前告诉我,如若整日想着,念着,惦记着一个人,为他担忧,为他生气,为他恼怒,却又舍不得伤害他,这就是喜欢,如若喜欢一个人就不要等着人家来找你,要去争取。七哥,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让我去争取。”
陆昀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然后仔细等待着七哥的反应。
然而七哥仿佛陷入了某种困顿与茫然,“喜欢……”他低声道,同时摩挲着缠在掌心的白色长带。
“七哥!”陆昀说了那么多,却不见七哥有任何动容,反而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她又唤了几声,七哥才皱着眉道:“你当真喜欢她?”
“是,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她已经没有最开始说出来的那种难为情了。一旦把某些不敢,羞于说出来的事情表明,再说出来时就没有了那些怯怯与羞涩。
“她是女人。”
他的话如一声惊雷在陆昀的脑袋里轰然炸响,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吃吃道:“七哥你刚刚说什么?”
陆致收起手里的白色长带,说:“颜迟不是男人。”
她笑道:“七哥,你为何要开这种玩笑来寻我的开心?”
七哥是怎么了,不愿把颜迟给她,竟然说出这种荒谬的话来。
然而下一刻,颜迟瘦弱纤细的身体与阴柔秀致的面容闯进她的脑海中。她嘴唇颤颤,怎么可能呢?颜迟只不过是瘦小了些,那是因为在寺庙里吃得不好,长得秀致了些,还有很多男人比他长得更为秀致的呢,所以,他怎么就不是男子了?
她怎么也不愿相信,宁愿相信是七哥拿来诓她的话。
“七哥,你方才可是在骗我吧?”
陆致看着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的陆昀,道:“颜迟是女人。”
都说第二遍了,那么七哥就不是在开玩笑,七哥也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可是,这绝不可能,颜迟绝不可能是女子。她极为勉强提起嘴角,“七哥,我先出去一趟。”
她要去当面问颜迟,她才不会相信七哥的话。
到了刑房时,颜迟依然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变。她拿出方才去要来的钥匙,打开门,进去,急欲问出口,却又急忙收住。
她忖度了一下,靠近颜迟,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
颜迟不知道陆昀这么看她是在干什么,但她的眼神让她不适。陆昀看着颜迟的脸颊,从他的脸颊再到他的脖子。
她说:“你的喉结呢?”问完她又自己找出了个答案,颜迟才十几岁,又长得瘦弱,喉结只是不甚明显,而不是没有。她自顾自地点点头,又仔细看着颜迟的脸。
太过阴柔的面部轮廓与线条,还有细腻白嫩的肌肤。不是一个男子该有的。她伸出手要去碰他的脸,却被颜迟阻挡住,“公主?”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问,也很害怕问了之后他给出的答案。
突地,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颜迟,你到底哪里受了伤?”流了血,还有御医和他都不好说出的伤口。
记忆的细枝末节突然详细地浮现出来,她似乎记得她问他那里受了伤时,他回答过“没有”。
她当时关忧着他,问得又急,把这个“没有”的回答直接忽略掉了。
流了血,却没有伤口,御医和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并不存在的伤口。
她隐隐有了答案,但却非常抵触抗拒接受这个答案。
“你说,你哪里受了伤?”她逼视着颜迟。
颜迟望了她良久,道:“没有,我没有受伤。”
“没受伤怎么会流血呢?”陆昀往后退了一步。
颜迟:“公主,我来月事了。”
“月事?”陆昀如同听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怔仲地念着这两个字,念了好几遍才道:“你胡说些什么,一个男子怎么会来月事!”
“我并非————”
“住口!住口!”陆昀截断颜迟的话,她惶惶不停地摇着头,她不再看颜迟,不敢看,不敢面对。
她得好好缓一缓,理一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