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郡祖历县,姚氏羌族的治所所在,在地图上看,这里到达冀县也不过五百里。
一份加急战报送到了姚弋仲,黝黑的脸上涨红,他愤怒的将手中的绢布砸在岸榻之上,卫兵大气不敢出。
“速去传景国和景茂。”姚弋仲猛然站起吩咐道,侍卫顿时急忙的领命走出,景国、景茂分别是姚襄和姚苌的表字。
不一会二人就道来,二人一进房间,就能觉察到事情的不对:“父亲如此着急传唤孩儿,是何急事?”姚襄开口问道。
“姬弘那匹夫欺人太甚,我还没去找他麻烦,他竟然先招惹于我。”姚弋仲满脸的愤慨在一刻侧化为了爆发。
“莫非姬家军入又出关中偷袭了”姚苌不愧为姚弋仲的智囊。
“你自己看吧。”姚弋仲把战报丢在姚苌身前。姚苌弯腰拾起后一观后道:“这德铪就该拉出去砍了。”
“嗯,为父也是这番意思,未战先怯,简直是丢我们羌人的脸面。”
“父亲,孩儿认为不妥,德铪跟随父亲多年,而姬家军重骑可是名声在外,鲜卑人的十多万人,不就被灭的干干净净,儿以为,这德铪根本不是怯战,而是为不枉送那四千骑兵性命,这是为大将的审时度势。”姚襄连忙出言给德铪辩解。
“父亲,将士和族人只知他德铪怯战,眼看着族人被屠杀和家园被焚毁,这样的大将人不杀,何以平民愤,如何让我们姚氏立威?”姚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和兄长打擂台之机会,姚襄心怀仁义,在羌人心中多受爱戴,汉居时间长了,羌人也渐渐的融入了汉人的文化,就比如这长子为嫡。
“好了,你们就不要吵了,这德铪就暂且留下一命,戴罪立功。”姚弋仲看见两个儿子这般,就甚是头疼,他喜欢姚苌,就是他性格的翻版,最主要的是有汉人的谋略,能作为他最重要的依仗。而姚襄,性格英勇异常,武勇可为羌族的第一勇士,又懂得仁义收拢人心,如今的威望并不下于他多少。
“父亲所言甚是,这德铪日后对父亲更是会效死命。”姚襄立马出言恭维,给这个德铪的事情,做一个定性,也就算是保住了他。
“父亲,眼下最为主要的是,将这支奇袭的姬家军重骑予以歼灭,让姬家军以后不敢轻易的踏入凉州半步。”姚苌出言直接跳过这个问题,他何等的聪明,并不想在父亲心中落下一个和兄长争权的印象。
“景茂我儿说的甚是,你可有良策?”姚弋仲看着姚苌似乎胸有成竹,脸上便多了些许的笑容。
“孩儿以为该如此……”姚苌早已把心中想好的策略娓娓道来。
…………………
晴空万里的傍晚,月亮高悬,星空洒满天地,此时的西北,还不是后世的那般,灰蒙蒙的漫天黄沙就如同锅盖一般笼罩大地,这个时代没有工业污染,也没有人工砍伐造成的大量水土流失,西北秦川大山中,三中有二都还是无人区,这般环境的水草,足矣养活靠农牧为生的胡人了。
这般月色,真可谓偷袭的绝佳天时,裴元庆率领的两千重骑,晓于月色星光,连火把都无须燃烧,就能清晰的快速出击。北面二十里处有一处山势渐缓的谷地,那是武都东部连接长安的羌人军营,也就是德铪的四千骑兵驻守之地,也就是裴元庆此行的目标所在。
两千重骑一路上毫不阻拦的进入了营寨外的一处高地,营寨内灯火明耀,内中的每一处灯火,都相应的是一顶兵帐,处在小山坳上,这一切一目了然,所有的胡人都是似乎对这种随时可以拆解的帐篷情有独钟。
裴元庆立于山头,迟迟未有下令出击,身后的两位千人队长,便附言问道:“将军是怀疑有诈?”
裴元庆并未有答话,而是侧头对赵云问道:“子龙以为如何?”
“裴将军,末将也感觉有不妥之处,但却未曾想明白。”赵云回道。
“我们就在这里射下一番火箭,今晚做下一个反埋伏。”裴元庆吩咐道。
“反埋伏?”赵云顿时有些不解。
“主公特意叮嘱,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姚苌就算再狡猾,又岂能逃得过班副帅的谋划。”裴元庆言语中一些阴冷。
这一夜是漫长的,战争的胜负手在不断的转换,这就如同一盘巨大的围棋。
陇县西北关的主城楼上,临时成为了长安军的帅帐,这就是陇县战事的指挥中心。
申包胥来回踱步,心中甚是忧虑,这是他第一次独立负责一项战事,毕竟他也才二十,以前跟在姬弘的身边,这些费脑子的运筹帷幄,根本无须他去操心,只要负责领军出击就好,如今身份角色都进行了转换,更何况要面对是的十数万的羌人军队,以及不知道多少数量的羌人族百姓。
“申帅无须忧虑,元庆将军跟随主公时间不下于申帅,他也熟读兵书,他懂得分寸,更懂得军令如山。”班超在旁开解道。
“我不是担心元庆独自将要面对十数万鲜卑军的压力,而是这两千重骑是主公的心头肉,少了一人,主公都要难过,如今二千对十余万,还有无尽的羌人平民助战,又能活下多少?”申包胥的话中,写满了忧愁。
“重骑创造了无数的战场奇迹,主公都不是常说么,我们面对的敌人,至少都是十倍以上,为我们炎黄民族而马革裹尸,这是无上的荣耀,申帅无须忧愁。”
申包胥听完班超的话,突然目色如光的盯着班超,并双手扶住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