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湄脱掉外套,躺到被窝里。
“你不吃晚饭了?”
“不想吃。”
“你不是喜欢吃豆花和小米糕吗,我去买给你。”
“不用忙,我想躺一会儿。”顾忆湄把手和脚都缩进被子里。
看到她这个表现,邢栎阳心里一阵难过,尽管她没表现出来,他却知道,亡父留给她的钻石又让她受了刺激,背负满心内疚,每次她一受刺激,他都会跟着遭殃,她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动一下都能叫他痛不欲生。
顾忆湄听到他关门而去的声音,没有再流泪,却也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用力地爱过一个男人,这样的爱,已耗尽她全部心力,她为他燃烧、为他疯狂,为他变成真正的女人,却也把他拉进无间地狱。
煎熬,不能超生。
独自下楼,邢栎阳心念一动,问旅馆前台小姑娘,附近有没有卖甜食的。
“那种女孩子都喜欢吃的小吃,甜的。”
“青团?又软又甜。”前台小姑娘一和邢栎阳说话就脸红,眼睛不敢跟他对视,可又忍不住瞟他。
“青团她吃过了。”
他也太帅了点,声音也超好听,小姑娘心跳如擂鼓,脸发烧一样烫。
“那藕、桂花芋头、藕粉芋苗。”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冥思苦想。邢栎阳问清了店家地址,离开旅馆。
小姑娘看着他背影,心里羡慕极了,这么帅又这么体贴,真是给谁谁都喜欢。
旅游淡季游客少,古镇的店铺到晚上还开业的不多,下了雪就更少,走了半天,也不过稀稀拉拉看到几家店亮着灯,邢栎阳想起来南溪之前,虹姐跟他说的话,心里有种疏淡的情绪。
“根本不是一路人,能指望什么好结果?你对她掏心掏肺,她对你呢,说不要就不要,一点留恋都没有。偷来的快乐时光总有到头的时候,睁开眼看清自己,还是一无所有。”
虹姐的话冷得像刀子,在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又深深刺上一刀,他们都不理解他的固执,都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冒险去追求云里雾里的爱,而不接受唾手可得的。
“帅哥,你还要不要了?”卖豆花的老板娘用软糯的方言提醒邢栎阳,他像愣住了一样,东西递到眼前都不知道接。
“要,老板娘,请把豆花做热一点。”邢栎阳振作点精神。
“已经给你加热了,不信你尝尝,烫嘴的。”俏丽的老板娘眉开眼笑地看着邢栎阳。邢栎阳接过打包好的食盒,把钱给她。
边上并没有其他人在,老板娘借着找零钱的机会用手蹭了下邢栎阳的手,邢栎阳并没有察觉,拿了零钱就走。
不识趣儿,豆花西施对着那个拉长的背影撇了撇嘴。
顾忆湄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邢栎阳不知道去了哪里,打他手机也没接。
猜想他在外面可能没听到铃声,顾忆湄等了快半个小时,没等到他没回来,只得再打。
“我马上就到了,下雪天路不好走,不然我早回来了。”邢栎阳出门时忘了戴手套,手都快冻麻了。
顾忆湄从背包里找出折叠伞,本想就这么下去,想起背包里的钻石,只得把背包背在肩上,下楼去迎一迎他。
站在他回旅馆必经之路的桥上,顾忆湄打着向旅馆前台借来的手电,张望着远方,夜晚寒冷,很快她的衣服就被风吹透了,冻得哆哆嗦嗦。
邢栎阳买了东西回来,远远看到桥上有个人,看身形像是顾忆湄,怕她冻坏,赶紧跑过去。
“手冻坏了吧,我帮你拿。”顾忆湄什么也不多问,握住他冰凉的手,从他手里接过东西,让他能把手放回口袋里暖暖。
邢栎阳喉头哽咽,站在原地发呆。顾忆湄回头看他,“你被冻成索多玛的盐柱了?怎么不走啊。”邢栎阳这才笑了,跟上她。
小旅馆房间里,邢栎阳把买来的食物摆在桌上,有荷叶鸡、牛肉粉丝、桂花糯米藕、桂花甜芋头,还有一碗水晶小馄饨一碗豆花,香气扑鼻。
“女孩子都爱吃甜食,书上说,吃甜食能改善心情。”邢栎阳趁热把桂花糯米藕夹给顾忆湄,“还有梅子酒。”
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两只纸杯,给顾忆湄倒一杯。
窗户没关,冷风透过蓝布印花窗帘吹进来,邢栎阳把窗关上,看到顾忆湄独自饮酒,坐下陪她。
小旅馆空调年久失修,半天也没聚多少热气,好在房间小,门窗一关还不算太冷。昏黄灯光下,两人对坐,吃得都很少,大部分时间是沉默对饮。
觉得气氛有些压抑,顾忆湄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都没发现好看节目,索性又把电视给关了。
有人敲门,顾忆湄好奇地去打开门,看到前台小姑娘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只热水袋。
小姑娘见不是邢栎阳来开门,稍稍有些失望,瞧见他帅气的背影对着门,腼腆地不敢把眼光多停留,“老板娘让给你们的,她说今晚下雪,房间里会有点冷,水不热了,你们可以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