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奉母亲之命,前来教训那丫头几句,她就要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
“嬷嬷伺候了母亲大半辈子,如今年纪也大了,到老还要折在她手上?众人都说我们宁国公府知理懂法,孝顺可嘉,她,她到底还要不要脸??”
姜烟置若罔闻,只坐在屋子里抄写佛经。
这是她上辈子在湖心小院住了几年养成的习惯,每当心里愤恨不已,总是会抄佛经,如今听着外头的一来一往,像是听笑话似的。
第四章吓唬吓唬你
不管是作为姐姐还是作为宿敌,姜烟都是懂姜锦的,姜锦从小就能言会道,哄得宁国公老夫人和韶华长公主是喜笑颜开,对她是呵护有加,这不,她就连对身边的一个老嬷嬷都说话这般好听,可偏偏对自己这个当姐姐的,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肉喝了自己的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过姜锦,上辈子她在湖心小院想了几年没想通,到了这辈子,也懒得去想这些糟心事。
曾嬷嬷还在外头装可怜,姜锦却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嚷嚷道:“姜烟,你给我出来,出来把话说清楚!”
我的乖乖哟,这哪里有半点世家姑娘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市井泼妇!
姜烟冲着飘絮勾勾手指头,说了几句话,飘絮是喜笑颜开,转身就下去了。
很快,她就听见了飘絮的声音,“……奴婢见过二姑娘,二姑娘见谅,大姑娘如今正病着,刚吃了药睡下,若是二姑娘有事儿找大姑娘,不如待会儿再来?”
这摆明了就是姜烟不愿意见姜锦。
姜锦何从受过这样的气,嘴里嚷嚷着“那我就进去把她叫起来”之类的话,人就要往里面闯。
飘絮见状也不拦,只轻飘飘道:“二姑娘可得想清楚了,昨儿奴婢进宫见到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听闻大姑娘病了,心疼的眼泪当即就落下来,若是太后娘娘知道二姑娘今日还这般,只怕会不高兴的……”
果然,姜锦脚下的步子顿住了。
皇太后虽和善,可心却是偏的没边了,前几日的事情皇太后还没同她算账,若是今日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偏偏如今母亲又不在宁国公府,昨夜她还在母亲跟前哭了一场,说若是皇太后来了该怎么办,定会责罚她的,可母亲不过是宽慰了她几句,一大早又去了白马寺。
她知道她不该怪母亲,母亲也是去白马寺替亡父祈福,这么多年便是下大雪也是没耽搁过,可她还是觉得心里酸酸的,更是……怕怕的。
飘絮见状,知道是方才姑娘交代的话起了作用,更是道:“如今虽是初春,可天气还是冷的很,大姑娘已经病了,二姑娘在这院子,当心过了病气。”
这个关头可不能病了。
姜锦权衡了利弊,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可架不住曾嬷嬷却是咳嗽了几声,“二姑娘还是回去吧,奴婢没事儿的……”
姜锦是小丫头,经不得这苦肉计,如今听闻这话,也顾不得飘絮拿皇太后压她的话,一手推开飘絮的手,直接朝屋里面冲。
没想到她见到姜烟好端端站在屋子里,如今手中捧着佛经,正朝不远处半人高的金佛面前走了。
如今姜烟知道姜锦来了,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看着眼前这金佛,这尊佛祖,是她前两日差红萝请回来的,为的就是在宁国公府能够打发打发时间。
姜锦见状,气的是牙痒痒,“呵,姜烟,你不是说你刚喝了药睡下了吗?满嘴谎言,姜烟,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看你就是你心虚,根本就不敢见我……”
“不敢见你,我怎么就不敢见你了?”姜烟像是听闻笑话一般,眼睛睁的大大的,水灵灵的,就像是一汪清泉似的,不含有半点杂质。
原先她养在皇太后身边,这皇太后虽说恨不得要将天底下的好东西都给她,可架不住皇太后年纪大了,喜欢的东西多是老气横秋,连带着她打扮的也像个小老太太一般,回到了宁国公府,她身上依旧穿七成新的月白缎花小袄,衬的她脸色清丽动人。
她这做派,显然是没有将姜锦放在眼里,如今拿起三根竹立香,拿火折子点燃了,“做错事的是你,不是我……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不管是外祖母也好,还是皇上也罢,都是极其看重规矩和孝道的,你这样把贸然冲进来,还怕自己身上的罪名不够吗?”
“至于曾嬷嬷,你要记得自己是宁国公府的主子,莫要因为一个下人自乱了阵脚,有的时候你是好心,可却被别人当成枪使。”
这番话对只有十三岁的姜锦来说,是听不明白的,她拽着姜烟的袖子,扬声道:“你莫以为拿外祖母压我我就会怕,就算是外祖母来了我也不怕,明明……明明就是你自己掉下湖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