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一位四十多岁留有胡须的中年男子,羽夏曾记得他,那时这位司机经常载着他穿梭于大街小巷间。水音很少坐轿车,更不用说是如此高级的轿车了。加长的真皮座椅,有车载的酒柜和冰箱。水音跪在车座上望着车窗外面的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摩天大楼的楼体嵌上了足有一百寸的液晶广告屏,上面正播出着新一届参议院的名单;警察局、消防局取代了海灵镇的“管辖所”;街上的行人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奔波着;仅有的绿化带成为了来往车道的分界线,不像海灵镇只是随意的种在路边。
不知绕了多少条街,轿车停在了一幢大厦前。这座楼矗立于丁字路口的顶端,起码要有三十多层高,外形蓝白色调相间,楼体最顶端写着“木辰海运商业集团”。两名服务生打扮的青年人笑脸相迎,打开车门请羽夏和水音下车。
“少爷、小姐,欢迎回来。”羽夏踏出车门,又朝车内递出手扶着水音出来。水音笑笑,心想这家伙又在耍绅士风度了。楼门前是十二级台阶,走上台阶迎面便是一扇高近两米的转门,转门的两侧摆着两大盒不知名的常绿盆栽,也有半米高。
羽夏牵着水音的手走在前面,几名管家和秘书走在后面。进了主厅,水音才知道停泊口是多么渺小。她站在令人目眩的瓷砖上,向上可直望到第十层的天花板,站在大厅中央无法看清四侧墙壁上的报告栏。水音猛地意识到,羽夏的确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少爷”,他的身价,起码要以百万为单位吧。
“怎么了?”羽夏看水音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啊!……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水音跟随羽夏走到大厅的后身,这里显然又是另一番天地:红木铺成的地板;水晶吊灯;左手边是用落地窗隔离出来的办公室,通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职员正忙得焦头烂额;右手边是三部电梯,一部停在三十二楼、一部停在十六楼、一部停在一楼。
“叮”的一声,显示“一楼”的电梯门打开了。紧接着,是高跟鞋踩在钢板上的声音。
——一位身披紫发,绿瞳,身材堪比模特级别,身穿黑色的制服,脚上是一双黑色高跟鞋的女士走了出来。
她转向左方,看到了同时也在看着她的羽夏。
又是一串急促的鞋跟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羽夏!”雾里一把挎住羽夏的脖子,摁到自己的怀里。由于两人身高差很多,羽夏被强行哈下腰。羽夏双手乱舞着想从莫名的软绵绵的触感中挣脱出来,可惜无济于事,就如被雾里擒拿一般。
雾里一边“搂”着羽夏,一边活泼开朗的对显然被她的举动吓到了的水音说:“你就是五璃?水音吧!羽夏竟然背着我找了个闭月羞花的美女啊!”雾里爽朗笑道。虽然是开玩笑,但水音却一脸尴尬,如果不是听了雾里接下来的自我介绍,她一定会以为雾里就是羽夏的前女友。
“对,忘了自我介绍。”雾里伸出另一只手做出握手状。“我叫雾里?香草,木辰集团的秘书,这家伙的姐姐!”说着,雾里又使劲勒勒羽夏的脖子,即使羽夏已经放弃了抵抗……水音与雾里握手交谈后,水音微微指向她怀中的羽夏,雾里解释道:“这个啊,这是我跟他打招呼的方式啦!别见怪哈!”
水音有些害羞,委婉地说:“不是……他好像快要闷死了……”
“咦?”……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啦!”雾里拍拍脸憋得发绿的羽夏的背说。“我已经十六岁了,又不是小孩子,不是说了不许那样打招呼吗……”羽夏的脸隐隐发红,毕竟雾里的身材不是盖的……“那我也是你姐!”雾里得意的说,“某人嘴上这么说,脸倒是红得不轻嘛!在弟妹面前这么不诚实可不好哟!”雾里一句话直接把其余两人的脸调到了同一个“红”度。水音心想:羽夏的姐姐是一位很好相处的人呢,为什么和羽夏的性格差了这么多……
电梯从一楼直升到顶楼,雾里待送羽夏水音二人离开电梯后,语气突转严肃的说:“经理在最左边的办公室等候二位。羽夏,这次可全靠你了。”雾里担忧又祝福的看着羽夏的背影。
羽夏似回头不回头地停顿了一下,遂携着水音向左离开了。
水音却见到了羽夏当时的表情——那种羽夏特有的,从容坚定又令人安心的表情。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羽夏轻敲两声后踱步而入。
办公室里侧是一张老板桌,那位似曾相识、神情严肃、举止端庄的男子正坐在老板椅上笔尖挥舞着。见羽夏二人进来了,便摘掉了老花镜道:“很早嘛。”
羽夏十分自然的开口道:“怎么敢怠慢总经理的吩咐呢?”早铭笑笑,将一份装订成册的文件递给羽夏道:“这是公司的档案,里面还包括了这次一鬼对木辰提出的‘合约’等等。从现在起公司的一切周转由你负责,有什么问题么?”早铭问。“完成条件和报酬都是什么。”“营业额达下限一千万,报酬是一笔勾销惠慈的债务。”“嗯……我的办公室在哪儿。”“你可以随意挑选。”“那么,开工吧。”羽夏将文件圈起收好转身便走。水音呆呆的看着两人,丝毫找不到寒暄的机会,也许羽夏根本不打算让她和早铭说什么吧……水音只能在最后的时候满带笑容的向早铭鞠了一躬,以示敬意。早铭会心的笑笑,做了“再见”的手势。
离开办公室,水音小步跟上羽夏,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