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都传魑魅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医毒圣手,他既是妙手回春的神医,也是杀人不见血的魔头,他救人时也会杀人,一命换一命,这是他所言的报酬。而且没人能够反抗他拒绝他,他永远都是这般不顾礼仪廉耻,肆意妄为。
舒沅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刚在路边救活一命老者,可转瞬便杀了他,神色如常的说道:“真是无趣,我还以为是多难解的病症,不过尔尔罢了。”
然而,就是这个魔鬼,看上了舒沅的大哥,舒洺。
这日春意正盛,漫漫拉着舒沅在园子里放纸鸢,纸鸢刚刚飞上天空,丝线刹那而断,缓缓坠落在在魑魅的炼毒院子里。
漫漫惋惜的说道:“好好的纸鸢就这么没了。”
舒沅说道:“捡回来不就成了吗?”
漫漫拉住她的手腕,不赞同的说道:“你忘了魑魅哥哥养的那个毒奴了吗?万一他要加害我们怎么办!”
“魑魅的毒奴都被链子锁的死死的,不会跑出来的。”舒沅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行,我不准你去!”漫漫虽只有十岁,可是脾气倔起来都能把牛拉着跑。
“那我们一起去嘛,魑魅和洺哥哥出谷采药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咱们可就这一只纸鸢,不把它捡回来,咱们玩什么啊!”舒沅心疼那只纸鸢,这可是三年前她溜出谷偷偷买回来的。
“我不去!你也不准去!”漫漫垂下头,紧抱住她不放。
“好吧。”她揉着漫漫的脑袋,等把漫漫哄睡着她就悄悄溜进去。
舒沅推开院子的木门时,空荡的小院静谧冷清,那只纸鸢正斜斜的挂在梧桐的枝丫上。
她踮起脚尖,伸直了手臂也够不着。
惋惜的叹了口气,突然背后响起陌生男子低沉的嗓音:“你想要它是吗?”
舒沅惊慌的转过身去,那名男子站在廊檐下,静静的看着她,幽暗的瞳孔仿若神秘的深谷,引人驶向未知的幽暗。
她退后一步,摇头拒绝道:“不,不用了。”
男人不容分说,脚尖点地,从高高的枝头将纸鸢摘下还给舒沅。
他脚步很轻,动作也很快,说不定是个武林高手。
不知道魑魅用了什么法子,把他训练的像只狗一样懂事。
“谢谢……”舒沅拿着纸鸢,纸鸢右翅破了一个窟窿,肯定是不小心被树枝给划破了。
“它破了。”男人说道。
“没关系,我拿回去补一补就好。”舒沅笑道,爱惜的掸去纸鸢上的灰尘。
男人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舒沅问道。
男人低头谦卑道:“我没有名字,主人叫我毒奴,他还告诉我要听少爷和两位小姐的话。”
“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不记得了,主人说那都是令我痛苦的记忆,忘了也好。”
舒沅讪笑一声,捏紧了手中的纸鸢:“嗯,我先走了。”
她几乎是逃着出去的,魑魅怎可这般大意,因为这个男子失忆,就对他放松警惕,万一他突然恢复记忆,知道他被魑魅当成毒奴百般折磨,在谷中大开杀戒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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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谷中除了一名会做饭的老妪王婆,就只剩下舒沅和漫漫,漫漫年纪小,时常玩着玩着就累了,累了就睡了,舒沅常常是等着她睡着后才去做自己的事。
即使洺哥哥出谷了,他也会给舒沅布置功课。
她抱着书本从毒奴的院子经过时,他叫住了她:“小姐。”
舒沅停下来,认真的凝视着他。
毒奴站在院门口,他没有跨过那道台阶,幽暗的瞳孔仿若厉鬼的手攫住她的眼神,强迫她直视他,他幽幽的开口:“纸鸢补好了吗?”
“补好了,你有事吗?”
“没有。”他就这么深深的望着她,什么话也没说。
“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姐……”他又在背后叫住她,音质低迷,像条被人遗弃的小狗。
“快入夏了呢……我昨天听见蝉叫了。”他微微笑了起来,眼角慢慢浮现出两条细细的鱼尾纹。
他的容貌英俊,五官深刻,尤其是他的眼睛,比孤狼还要凌厉,冷酷,幽暗。
或许他没失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