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山万水之外。
温以宁再说话时,情绪已经没有活人气息了。她说:“其琛,我们……”
唐其琛心脏跟着下坠,一记重锤砸下来,他下意识的打断,“念念。”
温以宁闭了闭眼,“我们暂时分开吧,不要再见面了。”
唐其琛一愣,反应过来后,听见自己灵魂四分五裂的撕扯声。
他提声,“不要。”
“你听我说。”
“不要。”
“你家里不……“
“我说不要,我不同意,我不答应。”
男人近乎暴吼,破了他的金身,一遍一遍的反复,思维凝固,只会执拗粗暴的说着不要。
温以宁安静了片刻,仍然贴着他的背,感受到他急喘的呼吸平复了些,她把话继续下去,“我跟你说过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都是这个模样,没有老,没有变,我大学毕业后离开上海的那两年,很多很多次做梦,我都会梦见你的眼睛,你似曾相识,好像上辈子就见过你一样。”温以宁轻轻笑了下,“我以为我梦想成真了。但我却忘记了。”
唐其琛哑声:“忘记什么?”
“忘记了,你不止是我喜欢的唐其琛,你还是亚汇的唐其琛,是你父母的唐其琛,是你们家族的唐其琛,是商场上的唐其琛,是……不属于我的唐其琛。”说着说着,温以宁反倒透澈了,她喃喃自语一般,既是劝着他,也是劝着自己,“我知道你的压力,也知道你的无可奈何。”
唐其琛抠紧了她的手,“我没有压力。”
“可是我有呀。”温以宁吸了吸鼻子,嗓音又僵了些,“我不能看着你跟你家里反目成仇,不能看着你承受一些不必要的干扰,那是你的亲人。”
温以宁说不下去了,这些日子,唐其琛为了她承受了多少,他从未透露过,抱怨过,肩上的重担从未、也不可能卸下。为爱走天涯,或许血气方刚的十六七岁能轻易说出口。但唐其琛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轻衣少年郎,他三十六岁了,身前与背后,太多牵扯,不容许他有所失误。
就算此时的唐其琛做得到不顾一切,她也不忍心,不愿意。
“我们暂时分开,你也没有那么辛苦。你去好好照顾你妈妈,好好把公司的事儿解决,唐其琛……你要好好的啊。”
唐其琛知道,她不辞辛苦,千山万水,就是来赴这一场告别。
她说的这些话,像是一把斧头,一点一点槽开他的血肉,挑断经脉,却又让人反抗不得。
良久,唐其琛问:“暂时,是多久?”
温以宁侧贴着的脸,突然换了姿势,完全埋在了他背上。额头重重抵着他的脊梁,渐渐的,啜泣声便忍不住了。
唐其琛便不再追着要答案了,他转过身,沉默的将她搂入怀里,一下一下安抚着,吻了吻她的头发,低声说:“答应你,多久我都等。”
这一夜,两人相拥在床上,盖着一床被子,从透明的玻璃看出去,雪花慢慢飞舞,宛如时空转换的童话王国。
“我小的时候,妈妈和爸爸总是打架,你看我妈很瘦,但她力气真的很大,可以拿刀砍下我爸一根手指头。我带着我妹妹,去邻居家混饭吃,我妹妹胆子小,饭都不敢多吃,我脸皮厚,会趁着伯伯阿姨们不注意,把饭倒进自里,回去再拿给妹妹吃。啊,好蠢啊……”
温以宁躺在唐其琛怀里,漫无目的的说着小时候的事,“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广告行业,我喜欢英语,每次大声朗读时,我都觉得酣畅淋漓。如果以后可以,我想开一个英语培训班。”
唐其琛卷着她的头发,缠在食指松开又绕紧,“教小朋友们么?”
“教大人,小朋友太烦啦,我怕老的快。”
唐其琛低低笑起来,“老快一点才好。”
老的快一点,我们就能近一点了。
后半夜,温以宁主动求吻,跟做了决定一样,整个人热情又投入。
唇舌相抵,那种深入骨髓的感情浓烈的像要把两人融化。温以宁抚摸他的眉眼,一路往下,舌尖舔了舔他的侧颈,她甚至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雪白的腰刚刚露出一截,就被唐其琛伸手按住。
这一按,迷幻的夜突然刺入阳光,梦境醒来。
两人对视,一个迷惘,一个压抑着痛苦。唐其琛坐直了,然后把她狠狠搂入怀里,他稍稍低头,在她左边的锁骨上重重咬了一口。牙齿磕进皮肤,唐其琛尝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他闭上眼,狠心继续,松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