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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磐来了?王延兴也没多想,便说:“快快有请!”边说,也往外迎去。
才到门口,邹磐已经随罗二进了房子。他一见到王延兴,竟然就先作揖拜道:“邹某对衙内多有不敬!还请衙内看在刺史的面上,不要见怪!”
“邹叔您这是何故!”王延兴一愣,连忙扶起邹磐,“邹叔您这话就太见外了……”
邹磐却不肯起身,低着头悔道:“唉!都怪邹某当初糊涂啊!若不是罗大匠点醒,我还不知道要糊涂多久……这声邹叔,实是不敢当啊!”
王延兴回头看向罗二,见罗二眼睛躲躲闪闪,也不知道他跟邹磐说了什么,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用力将邹磐的手臂托起:“邹叔与我王家都有守护之恩,不单是我一直念着邹叔的好,我奶奶也时常说邹叔办事最是让人放心!此前,你我叔侄之间就算有些误会,现在不都前嫌净释了吗!”
听到这话,邹磐才站起身来。这家伙本就身形高大,站那里又宽又状,还足足比王延兴高出一个头来,一起身,就像一扇门一般,将屋里的光线都遮了一半去了,长满络腮胡子的大圆盘脸跟个张飞似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难得他竟然会认错,还这么诚心,王延兴心里可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日后,铁做的防卫事宜还要多多地劳动邹叔呢!不说其他,单是那铜锣寨,便不可掉以轻心啊!”
“哼!铜锣寨!迟早我要拔掉这个山匪窝子!”一提铜锣寨三个字,邹磐一张黑脸就又黑了三分,只是屋内光线不太好,倒是看不太出来。
这两个月过去了,铜锣寨周围的粮被铁场抽干了,可那些山贼竟然还是没有从乌龟壳里出来。邹磐沉不住气了。只是,主意虽然是王延兴出的,可他邹磐也是点头称赞过的,也不好直接抱怨王延兴的主意太馊。
看着邹磐的脸色,王延兴也是有点心虚:“铜锣寨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强攻之下,损失太大了,不值啊!再者,铁做此时防守完备,也不虞铜锣寨再次偷袭,对于铜锣寨,不急于一时……”语气一顿,又说道,“某这里正在试着制作一种弩,倒是想请邹叔一观!”
邹磐听到个弩字,登时便来了兴致。军中作战的利器中,强弩的威力不可小觑!只是,强弩的制作可不容易,弩身、弩机这两样,便都是难能之物。不过,这段时间以来,见识了王延兴花样百出的手段,邹磐哪怕想着不可能,也不会直言质疑了:“某愿得一观!”
王延兴笑了笑,带着邹磐走到距离实验室一侧不远的另外的一间屋子,推门进去,看到里面,只有罗杆子和他的徒弟在忙活:自从搬到新址后,便很少看到罗杆子露面,没想到在这里。再看屋子里面,除了中间是一张大大的工作台面,四壁挂了十几具都是类似弩的器具,只是,那弩臂却不像平常那般是一个弧形,而是像折弯的胳膊,再看弩臂的颜色,是一片雪亮,似乎是精铁!也就是钢!而弩臂的末端也没有穿弦,而是各又一个小轮子,一根吊这重物的绳索穿在轮子上,垂下来。而罗杆子则在叫他的徒弟,用磨刀石在一侧的弩臂上使劲擦,他听到门口动静,回头见到是王延兴和邹磐进来,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见过衙内!都头!”
王延兴挥手免礼:“罗什长,将已经制好的弩拿一具出来,给邹都头试试!”
罗杆子连忙去一侧的架子上,双手取下一具已经穿了弓弦的弩过来,看他的架势,似乎不轻!
邹磐半信半疑地接过钢弩,手上一沉,这弩造得,果然有些分量!邹磐对弓弩并不陌生,一般来说,好的弓弩,其弩臂都以轻而有力者为上佳,尤其是弓,更是如此,别说是用料太重,便是沾了些水汽,也要失色不少。
再看手上的这弩,未免也太扎实了点吧!
而且,这弩也太长了些!一般的弩,弩机也就一尺来长,手头这弩,怕是有三尺长了吧!而弩弦竟然用的是麻绳,还交错着穿过弩臂两端的轮子上。这又是何故?
再看到前端带了个脚踏环,心想,原来这弩是要撅张的。
他将疑问暂且压住,用一只脚踩住脚踏,膝盖顶住弩机,双手拉动弩弦。力道不轻,大概一石上下:对于撅张弩来说,一石并不算多高,至少,比起这夸张而沉重的弩身来,这点拉力真不算什么。
尽管心中的疑虑有多了一重,可他还是没有说话,将弩弦挂上卡扣,伸手接过弩箭……一拿在手里,瞬间又觉得不对了,这弩箭怎么这么重?平常用的弓箭,都是用轻而韧性十足的竹、木制造,而这弩箭,用的竟然是硬木!搞这么重,弩臂的力量够吗?能射多远?
心里的疑窦一重未平,一重又生,且不多想,把弩箭搭上,端平弩身,瞄准木板做的靶标,扣动扳机。
腾……地一声弦响,手臂上一股沉闷的后冲力,从弩身传来,沉沉地压在手臂上:这力道怎么这么重?倒像是三、四石的床弩了!
再去看那弩箭,两寸厚的靶标,竟然被彻底击穿,余势不绝地扎在后面的衬板上,重重地钉了进入,整个箭头都没入了板中:这力道,未免太强了些!若是射在人身上,就算穿上两层甲,也扛不住啊!
他用手在弩身上轻轻地摸了又摸,最终还是把弩原样抵还给罗杆子,躬身对王延兴说:“此弩的弦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