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铎眉头微微拧了拧,“让开。”
只见他往后退了几步,正要动作,却不想突然看到了什么,动作一顿。
梯子正在缓缓地放下来。
……
“怎么回事?!”通讯站那边发现梯子正在降下去,大惊失色,“上面已经完事了吗?可是火车还没开走啊!谁把梯子放下去的?!”
“站长呢?站长!”
“快停下,梯子不能放啊!”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几乎将按钮拍得烂掉,那架长长的梯子还是缓缓地放了下去。
……
李今念感到呼吸越来越费劲,握枪的右手因为后坐力的缘故已经开始有些握不稳枪,她还得在火车上面翻来覆去躲避下方射来的子弹。这时她看到有人迅速爬上了二楼,站在走廊上从上方要将她射击,李今念咬着牙抬手对准他,迅速扣动扳机,却没有子弹射-出来,弹匣却已经空了。
她一惊,瞪大的眼睛里竖成一条线的眼瞳急剧放大,她清晰地看到那个人的子弹从弹道里弹射出来,朝她飞了过来,慢动作似的连旋转的方向和角度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知道自己该翻个身躲避,可身体却变得异常的重,她怎么翻也翻不过去。
已经到极限了。她心想,到此为止了,终于到这一天了,太不容易了,从被活埋的那一天开始,她每一天都是在死亡线上挣扎,绝望而痛苦地挣扎着活到了现在,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了。
奇怪的是此时此刻她竟然没有感觉到多害怕,只是充满了不甘,她打心底为这些蚁巢人感到心酸和愤怒,她已经不能回家,可是这些蚁巢人已经到了家门口,再几步路就能到了。她打心底希望他们能够离开这列充满谎言的将他们带往更不幸的火车,回到他们家里去。
可是敌人太强大了。
李今念绝望而不甘地闭上眼睛,感觉到子弹逼近带来的那阵风。
“砰!”
李今念却没感觉到疼痛,隐约听到子弹撞击在某种坚硬的物体上发出的声响,然后哐当一声失去了力气落在了地面上的声音,她奇怪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个巨大的倒扣碗状的东西覆盖住了。李今念一惊,找到了一道口子,费劲地往外看,在有限的视界里,李今念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和弹跳力在攻击那些净化区人,将他们都击倒在地后,将最后一个人打飞后,他转过头来,视线蓦地和李今念对上了。
李今念看到一张典型的蚁巢人因为缺少阳光照射而苍白的面孔,圆圆的娃娃脸,少年的模样。
他三两步跑过来,轻而易举地跳到了火车上,一弯腰,盖在李今念身上的东西就被他拿走了,等李今念抬头看过去,发现那东西竟然是个巨大的龟壳,那个娃娃脸少年一甩手,就将这长度接近一米八的大龟壳背在了背上,龟壳几乎将他完全遮住,只隐隐露出他一小截脚和一点点脑袋,但他仍然异常灵活地跳跃着跑走了。
他来得迅速消失得也很迅速,好比一阵风,李今念都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如果不是车厢外的那些人已经都躺下了的话。
但还没有结束,车厢内的打斗声还在继续,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李今念咬着牙,从口袋里摸出最后的三发子弹,塞进弹匣里,刚装好,就见到那个净化区特种兵出现了。他之前为了完成任务和其他战友一起日夜兼程一刻不息地赶路,通知了车站这边的情况后神经一松就晕倒了,这会儿醒过来,赶来这边看情况,就发现了满地的车站守卫的尸体,还有火车顶上的李今念。
两者算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李今念杀了他几个战友,而他推动了这场战役的发生,使得没有必要损失的生命损失了,于是瞬间掏枪瞄准对方,毫不留情地射击。李今念又一次被击中,但这一次她也击中了对方,且是致命部位。
李今念的神经是紧绷的,在发现这个特种兵的瞬间就绷成了一条紧紧的线,都还没来得及放松,因此在紧接着又感觉到一个人出现的时候,立刻就将枪口转了过去。
莫铎脚步蓦地一顿,充满威慑力的虎目怔了一下,倒映在他眼瞳里的黑漆漆的枪口后面,那张苍白的脸上,乌黑的发湿透了,脸上溅着鲜血,她的眉头拧着,目光凶狠得像一头护崽的母狼,表情近乎狰狞。宛如一团炙热的火焰在燃烧,他有一种被烫了一下的感觉。
紧接着,他才注意到了满地的尸体,震惊:“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猜到蚁巢人肯定在遭受不公正的待遇的,怎么想都是蚁巢人吃亏的景象,甚至可以说可能是被单方面的虐待和屠杀,却没有想到,竟是一副势均力敌的画面。
后面跟着上来的人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冲进了车厢内,此时车厢内已经是炼狱一样的场景,鲜血泼在座位上、桌面上、墙壁上,尸体倒了一地,大人的、孩子的。有人立刻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兄弟姐妹,顿时痛心而愤怒地叫起来。
蚁巢人对外的团结在此时表现得淋漓尽致,那些还没有死的士兵被震怒的他们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