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就在瑟瑟陪着他的闲暇时间,徐娘还在蹉跎她。
等管家从徐娘房里搜出那条石榴裙时,吴兰台雷厉风行,直接给徐娘判了个盗窃的罪名,当场下狱。
丫鬟小心翼翼给瑟瑟说时,她正对着一张空白的扇面发呆,闻言拧眉,轻叹:“可惜了……”
她在可惜什么,谁也不知道。
而谷嬷嬷看了一出杀鸡儆猴,吓破了胆子,一股脑把没有卖出去的布料全还了回来。心疼的同时,暗自想着,等小贱货被送了出去,这些依旧还是她的!只先忍一忍,就当借给她的!
瑟瑟感动,连番道谢,软弱的模样让谷嬷嬷都嗤之以鼻。
吴兰台出城去相迎大军入境前,执着瑟瑟的手,久久看着她,心里矛盾极了。
他知道自己在矛盾什么,在犹豫什么。一个月的相伴,他在瑟瑟的柔情里沦陷了。吴兰台明知只要把人藏到齐王离开,这个乖巧又得他心意的美人,就是他的了。
可齐王身后,抬抬手就能给他带来的畅通官路,诱惑力实在让他无法抵挡。
罢了,罢了,就当他对不起她了。
吴兰台出城相迎,又请了三五个绣娘手工匠入府,一起给瑟瑟做了一身华丽的衣裙并配饰。
瑟瑟看着不解,却对吴兰台的命令十分顺从,静静看着新裙子头面成型。
申时二刻,阳光普照,地动阵阵,与大叶国开战一年后,胜利之师归来。沿街百姓叩首,欢呼沸腾。
瑟瑟还在花圃,她手持剪子,咔擦一下,一朵夹竹桃花落在她指尖。粉白可爱的花朵俏生生的,可又有谁知道,这夹竹挑,毒起来能要人命?
听着高墙外一浪接着一浪的呼喊,她慵懒一笑,手指挑起粉白花朵,簪在自己鬓角。
府衙内早就置办好了一应宴席,放起了鞭炮迎接齐王周将军入府时,管家临时急匆匆吩咐新添置一套座位,并重新规划了位置。
前后府忙作一团时,瑟瑟病倒了。丫鬟拿不定主意去找谷嬷嬷,而谷嬷嬷一合计,一点子小病小痛如何去让吴兰台分心,索性隐下了此事,只烧了一壶浓浓的姜茶给瑟瑟灌下去。
正院里陪坐席间的吴兰台心里提着一根弦,给主位所坐的齐王谈笑歌功颂德一番,敬了一杯酒后,犹豫了下,端起酒杯,对左侧坐在周将军之下的一个青年笑着敬酒。
“下官敬宁王殿下一杯,恭贺殿下凯旋。”
那青年单手托腮,把玩着酒杯,眸色淡淡,既没有主位上齐王的意气风发,也没有他上首周将军的傲骨峥嵘,就像是一个寻常人,还是闲散惯了的懒人。
这位不在吴兰台计划之中的意外来客,是齐王的亲兄长,年不过二十一的宁王。
本该是个在京中混日子的闲散王爷,等吴兰台接到大军时才得知,陛下不单单把自己喜爱的儿子齐王送来做了揽军功的主帅,还把自己不讨喜的儿子宁王远送军营,一年时间竟然无人知。
宁王恍然回过神,慢吞吞抬了抬酒杯。
吴兰台多看了他一眼。三个他款待的大人物之中,齐王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周将军英姿勃发,而宁王一脸淡漠,全程不出挑不庸为,却让他看不出。
可唯一能发现的,就是这位从来没有姓名的宁王,生了个好相貌。
有宁王对比,那眯眼体虚,老道荤话成套的齐王,就显得不够看了。
可惜了瑟瑟,此等绝色,却要给这种人消受。
吴兰台心头不舍,酒过三巡,犹豫许久,忍着心痛悄悄派了管家去请人。而管家很快匆匆回来,低语:“董姑娘重病,起不得身!”
吴兰台脸色骤变。平日里都好好的,怎么到了这种关键时候她病了?吴兰台一时间想了很多,可都没有时间给他去细想,他只得先把早早准备的歌舞安排了上来。
当夜吴兰台全程作陪,推杯换盏,闹到深夜,齐王搂着一个他府上筹备的歌姬醉醺醺离开,他送宁王与周将军去了厢房,掬一把清水洗了脸,湿着鬓发脚步匆匆,顶着月色去了瑟瑟院子。
深夜蝉鸣都失了声气,门口睡得丫鬟被惊醒,被吴兰台铁青的脸色吓得不敢说话,光着脚去拉开了帷幔,露出睡得不安的瑟瑟。
瑟瑟面色苍白,梦中盗汗,眉心紧蹙,睡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吴兰台只看了一眼,就打消了因为时机太过巧合,而对瑟瑟升起的一丝丝怀疑,当即皱眉,抓了那小丫鬟出去问怎么回事。
小丫鬟只说,起初看着不重,谷嬷嬷没有吩咐找大夫,可谁知拖着拖着就病重了。
吴兰台眸色一冷。
又是谷嬷嬷。
如今瑟瑟病得让他心焦。一方面是苦于无法献出,一方面,则是对瑟瑟的一丝心疼。
至于对毁了宴席上他安排好的献礼的怒意,吴兰台全部加注给了谷嬷嬷。
前前后后,所有的事端里都有谷嬷嬷的影子,若是她再有什么动作,导致坏了他的大计,就算是奶嬷嬷,也不能再姑息了。
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