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了?你们就是好朋友了?”许彦文有点儿不高兴,一是他觉得薛佳悦实在太容易相信人了,二是程伟让他不舒服,他对薛佳悦的好,超出了一般同事朋友的感觉。
薛佳悦不喜欢许彦文这样批评人的口气,“你什么意思?”
许彦文对上她冷淡的目光,嘴角动了一下,想起他和她之前几次吵架,都是为了这些不重要的人,便把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放缓了语气,温和地道:“没什么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虽然许彦文没有把话说出来,但薛佳悦还是多少猜到他想说什么,心里有点儿不愉快,便摇了摇头道:“不想吃。”
“不想吃还是要吃点儿,你还在生病,不补充营养不行,我给你订味之道的香菇鸡粥好不好?”许彦文温和地哄着薛佳悦道。
薛佳悦还是摇摇头,“我不想吃。”
许彦文顿了一下,为难地看着她道:“那你想吃什么?”
那语气,就像在说,我的小祖宗,麻烦你还是顾着自己的身体一些。
本来薛佳悦是真的没什么胃口,可许彦文又一再问她,让她觉得她如果不说点儿她想吃的东西,许彦文就不会罢休一样,只好想了想说:“我想吃馄饨,大馄饨。”
“好,我这就给你叫外卖。”只要她有想吃的就好,许彦文拿出手机,在美食app上给她点了外卖。
没过多久,大馄饨就送来了。
“我喂你。”薛佳悦一只手输着液,一只手不好吃东西,许彦文端着依旧冒着热气的大馄饨站在薛佳悦的面前,拿勺子舀一个大馄饨喂到薛佳悦嘴边。
薛佳悦没动,似乎在犹豫,许彦文就道:“你十岁那天,有一回生病,都是我喂你吃饭,你还记不记得?”
本来薛佳悦是不记得这件事的,但经许彦文这么一提醒,她的脑海里就出现了那样一个画面。
她恹恹地靠坐在床上,许彦文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个白底富贵花的瓷碗,里面装着熬得喷香的白米粥,配着爽口的拍黄瓜,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勺子,舀一勺白米粥味道她嘴边,说:“悦悦快点好起来。”
这会儿,许彦文也对她说:“吃了馄饨快点好起来。”
仿佛时光交错,现实和过往融为一体。
大馄饨冒着香气,诱人得很,薛佳悦喉咙里咕咚了一声。
到底还是没能抵挡住美食的诱惑,薛佳悦张开嘴,把许彦文喂到嘴边的大混沌吃了。
“好吃吗?”许彦文问。
薛佳悦点头,“好吃。”
许彦文便又舀了一个喂到她的嘴边,薛佳悦依旧吃了。
大馄饨真好吃,薛佳悦一口气吃了八个才停下来。
“不要了。”薛佳悦摆摆手道:“我吃不下了。”
“好。”许彦文也不勉强她,把剩下的大馄饨拿盒子装好。
薛佳悦看到液体快输完了,连忙按了一下传唤铃,护士听到铃声,很快就来了。
许彦文问:“护士,她输完这几瓶,还有液要输吗?”
护士看了一下药瓶和处方单,道:“没有了,已经输完了。”
“好的,谢谢。”许彦文跟护士道了谢,护士给薛佳悦拔了针,叮嘱薛佳悦按住棉签五分钟再放开,就收拾好空的药瓶输液针走了。
“我们回去。”许彦文伸手去牵薛佳悦。
薛佳悦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道:“我下午还要回去工作室上班。”
许彦文看她一眼,不同意,“别去了,回家好好休息。”
“可是……”
“没有可是。”
“我没请假。”薛佳悦道:“我给王姐打个电话请假。”
许彦文便没再说话了。
薛佳悦拿出手机给王丹打了电话请假,王丹在电话里也很关心她,爽快地就同意了,让她在家好好休息,等感冒好了再去上班也没关系。
请了假,薛佳悦挂了电话,就跟着许彦文坐上车回家了。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又或许是输了液,药起了作用,薛佳悦上车之后,靠在椅背上,起初还跟许彦文说了几句话,很快就睡着了。
车到家的时候,许彦文转头看着熟睡的薛佳悦,她微微偏头靠在椅背上,双目合在一起,又长又浓密,像一把小扇子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白皙的脸蛋上露出病容,一缕黑色的发丝垂落下来,正在落在她的唇边,往常她的唇瓣即便不涂口红也红润润的,像樱花瓣一样美丽,此刻却像快要凋零的花,显得苍白了许多。
安静的车厢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薛佳悦睡得很香,一动也不动,胸口微微起伏,仿佛沉浸在美丽的梦中,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一样。
许彦文的眼中全是薛佳悦的影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心怦咚怦咚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强劲有力,仿佛在催促着他做点儿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许彦文:唧亲一口。
薛佳悦: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