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凝神,继而深切的感受到宇宙之苍茫宏大、人类之脆弱渺小。
“现代社会工业污染和光污染太严重,”席桐面无表情的跟着唏嘘,“常年生活在都市中的人很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真正的星空。”
他们也只能夜里抬头看飞机了。
黄泉州灯会的前一日,许久不见的张远来了。
展鸰还挺意外,习惯性的往他背后看,“怎么,赵戈没同你一处来么?”
几次三番的,这俩人都是同进同出,如今骤然只见一个,竟有些不适应。
“今儿我们歇着,我出来是私事,”张远道,“他家去相亲去了。”
“呦,”展鸰就笑,“也到了这个年纪了,若是回头办喜事,可别忘了通知我,好歹相识一场,也随个份子。坐吧,喝点儿什么?”
“白水即可,不必劳烦。”张远坐下,又四下打量,见大堂内三五食客正在埋头吃饭,小五这个跑堂也是笑容满面的往来招呼,二狗子站在柜台后头拨的算盘劈啪作响,这客栈的模子俨然是定下来了。
展鸰替他倒了热茶,又上了几样干果,“今儿来什么事儿?”
张远随手抓了几粒松子,“那位席少侠呢?怎的不见?”
“也尝尝这瓜子,我自己炒的,弄了五香和椒盐两个味儿,都挺带劲。不过得多喝水,不然吃多了齁,嘴唇都该卷起来了。他在后头带鹤儿活动筋骨呢。”展鸰顺口道。
听她这熟稔又自在的语气,张远心里却不自在了,“哦,挺好,小子多活动活动长得结实,他,那个席少侠,挺好?”
这松子粒粒饱满,也不知怎么弄的,太香了吧?竟也不觉得油腻了。
还有瓜子,他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从小到大也没少吃了,但都没有一回比得上眼前这两盘,又香又脆,关键还特别入味儿!盐津津的,又带点儿若有似无的甜味,一口一个下去简直停不下来!搞得他都快把自己来的初衷给忘了……
展鸰这才明白了他的来意,笑容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温暖,“劳你挂怀,他并不是什么歹人。”
“那就好。”张远点点头,恍惚间竟将松子仁丢了,转手往嘴里塞了几颗松子壳,咬下去险些硌掉大牙。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却叫他回过神来,忙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又说起正事,“对了,后日我们福园州有大集,算来是年前最后一回了,也有灯会甚的,许多江湖耍把式卖艺的,你不带着娃娃去瞧瞧热闹么?”
民间一般每五日便会有集市,而毗邻的村镇之间更会默契的错开,如今黄泉州是逢五逢十,福园州便是逢六逢一,只差一日。
“这可不巧了,”展鸰有些为难地说,“前儿诸小姐才请我们去黄泉州玩儿呢,说好了要在城中停留两日,怕是赶不及。”
“是么?”张远张了张嘴,“那可真是不巧了。”
两人沉默片刻,正巧外头又来了一波客人,张远只觉干坐尴尬得很,顺势起身告辞。
“不多坐会儿了吗?”展鸰起身送客,又热情的抖开两张油纸要打包,“带点松子和瓜子吧,也给赵兄弟尝尝,多少是个意思,下回我弄核桃!”
本就是来探望的,哪儿好意思吃着还带着呢?张远推辞一回,到底……功夫不如人!
他既惊讶且郁闷,整个人都懵了。
我,我还比不上一个姑娘?
张远少年老成,并非什么轻狂之辈,可也知道自己一身本事在这沂源府内外也算小有名气,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便坐到总捕头的位置,哪成想今儿竟连包瓜子松子的都推不掉!
也不知展姑娘怎么弄的,瞧着轻轻巧巧的,也没用什么力气,可往自己手臂上面这么一挡一带,他就动不了了!然后还没反应过来的,怀里被丢进来俩结结实实的大纸包……
“展姑娘留步吧,也不是外人了,啊,走,我走了啊。”张远有些艰难的回神,脑子一时半会儿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只觉得这么些年来的意气风发都有点儿凋敝。他刚说完,迎面便碰上带着展鹤进来的席桐,两人俱是一怔。
席桐瞧了瞧后头跟出来送人的展鸰,再看看神色复杂的张远,眼睛微微眯了下,不动声色的将展鹤推过去,主动道:“我送送他吧。”
展鸰点点头,“也好。”
这俩人也是挺有缘分,席桐之所以能顺利找过来还是托了张远他们的福,或许也有什么话说呢。
再说席桐和张远,一人牵马一人步行,出去大半里地都没说一句话,气氛凝滞又沉重。
再送可就不像话了,张远停住,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同展姑娘,究竟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他自己就觉得不大自在,无缘无故的,问这些作甚?
席桐却一点儿不惊讶的样子,“战友,生死之交。”
他这么说,张远就越发茫然了,连蒙带猜的问:“你的意思是,你们都为国效力?”
这会儿可没什么“战友”的说法,不过一个“战”字他还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