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枣相比,更多几分浓郁的回甘。
这样的干枣,不管是当零嘴儿吃,还是蒸年糕、煮稀饭,亦或是做点心馅儿,都很不错的。
展鹤刷的抬头,笑嘻嘻道:“进城玩!”
“你倒是机灵。”展鸰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到底还是个孩子,他平日里已经够自律了,有空倒是也该玩玩,多少换换脑子。
三人笑闹片刻,外头李慧就悄没声掀帘子进来,小声道:“师父,外头小五说,人牙子来了。”
“这会儿来了?”展鸰隔着窗户听了听外头妖精下山似的狂风大雪,略皱了皱眉,“带了几个人来?穿戴的如何?”
跟了这许久,李慧也差不多摸清自家师父的脾性,早就问过了,“才刚小五说了,那人牙子带了十二三个呢,估计来前儿收拾过了,瞧着倒是板板整整干干净净的,只是都干瘦些。”
“不干瘦就不是人牙子带的了,”展鸰冷笑一声,起身洗了手,对席桐和展鹤道,“我先去瞧瞧,你们等会儿弄完了先搁着便是,等回头李慧弄完了皮儿,我过来一起弄。”
这样冷的天,又下雪了,合该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围着火炉吃点心,至于外头那些糟心的事儿,关起门来谁管它?
因大堂里还有不少客人,才刚小五已经叫大宝大树他们将人带到住的那院儿去了。
展鸰撑着伞出来,外头等着的铁柱就迎上来,“掌柜的。”
“也该紧赶着盖院子了,”展鸰叹了口气,“先前人少也就罢了,如今事情也多,总觉得地方不够使的,咱们自己人住的院子,到底不是买卖的地儿。”
铁柱点头称是,“已经催着了,先紧着一个院子盖,如今已经晾的差不多,只是还没来得及起炕,若是住人,应付几天也还使得。”
年前展鸰就已经从附近村落召集人帮忙盖房子,过年那会儿地基就打好了,如今日日都干的热火朝天,一天一个样儿。
也是时间不凑巧了,正赶上冬天急等着新房子用,一应土地都冻的邦邦硬,铁锨铁锹齐上阵,半天下去也挖不动多少,反倒震的手臂酥麻,远比平时来得艰难。
若非如此,这么几十号人日夜忙活,只怕这会儿都起来了!
她给钱给的实在,难得一日几顿饭又那般美味,一天总能见着点荤腥,来做活的人都说比村上人成亲吃的宴席都好,一个个吃得嘴上冒油,明晃晃的,不出半月都胖了好些……
雪下的越发大了,纷飞的雪花遮天蔽日,严重模糊了视线。
展鸰眯着眼睛看了一回,略一思索,“也罢,先集中收拾一间屋子,之后再挨着来,好歹弄出个能住人的地方来。眼见着又下雪了,难不成还叫人支个棚子在外头?”
她这次买人是有大用处的,一来一家客栈这边人手严重不足,二来稍后要在城里开铺子,那头也得有人盯着,还得算上往来运货的,劳动力越发短缺,只靠现下几个人当真分~身乏术。
多招些员工,已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铁柱一一应下,“那我先叫人把门按上,孙木匠那头已经做好了的,好歹还能挡个风雪,夜里略支个铺盖,点几盆火也不算冷。”
展鸰点点头,“且这么着吧。”
说话间已经进了院门,那人牙子果然带着十来个男孩儿女孩儿站在廊下,见她进来,忙满脸赔笑的迎上前,“姑娘好!”
一转脸对上孩子们,却又瞬间黑下来,“还愣着作甚?没眼色的东西,还不问好?”
一群孩子都吓得直哆嗦,结结巴巴的问了好,有几个胆大的还飞快的偷瞟展鸰,见她回看过来,又狠命低了头。
这些孩子都是人牙子按照她的要求找来的,都十来岁,瞧着也是老实本分的样子。
大宝搬了椅子,又端出来火盆和手炉,请展鸰去门口坐了。
“都会做些什么?”展鸰问道。
她打扮出色,一身绸子衣裳哪怕阴天也微微泛着醉人的光泽,身后又跟着身强体健的伙计,这样慢吞吞的问话倒是果然有些地主婆子的架势。
一群孩子也不大敢说话,先齐刷刷抬头去看人牙子,就听那人牙子讪笑道:“都粗手笨脚的,何曾会什么?倒是这两个丫头,”他拖出来两个干瘦的小姑娘,“手还算巧,会些针线。那些个小子体格都好得很哩,掌柜的只管放心使唤就是了!”
展鸰一抬手,大宝就很有眼色的凑上来,“你带着两个丫头去找李慧,叫她随便出个什么题,先看看基本的针线功夫如何,再来同我说。”
虽然看着这俩孩子像是老实人的样子,可也不能听人牙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总得略考察一番才好。
大宝干干脆脆的应了,果然带着那俩丫头走了。
展鸠又观察剩下的人,心中渐渐有了谱。
人贩子拐卖孩子本就是招人怨恨的事,为防夜长梦多,往往在短时间内根据各自特质出手,或是卖去烟花之地,或是卖去戏园子,或是卖给富贵人家当奴才,很少会从小养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