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煦,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说清楚。”
云煦公主依然摇头:“云煦本以为,阿弟被父王逐出族谱,他们便会放过阿弟,没想到,他们还要赶尽杀绝。连一个无辜的弱女子都不放过。”
“不过是一个世子之位,何至于骨肉相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只觉心惊肉跳,怒不可遏,道:“这究竟是何时的事,朕为何从未听玄儿提过?”
云煦公主苦笑道:“自从母亲离府,阿弟从小到大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岂能事事都到陛下面前诉苦?此次阿弟见罪于陛下,父王怕他连累家族,狠心将他逐出族谱,府中人更是见风使舵,迫不及待的要落井下石,倒无一人嘘寒问暖,关心阿弟安危。人情凉薄如此,又有什么可说的。”
“阿弟常说,从小到大,陛下待他犹如亲子,比父王还亲,他必当鞠躬尽瘁,报答陛下的恩德。若是连陛下都不再信他护他,他便真是无依无靠了。”
皇帝不可避免的心疼了一下。
沉吟片刻,问:“你可知,他们劫走西平侯府的那个丫头,又有何目的?”
“云煦自然无法揣度他们的心思。只是,他们故意留下这把刻有穆氏标记的匕首在现场,显然是为了让陛下看到。”
皇帝慢慢道:“你的意思是,行凶者是为了栽赃嫁祸给玄儿?”
云煦公主不可置否,道:“若阿弟没有受伤,陛下难道不会怀疑他是为了逃出宫,而杀了那两名内侍么?”
皇帝猛一攥拳。
进到殿内,几个太医果然正围在那张龙床前诊治。
“世子如何了?”
皇帝的心情已由担忧转为烦躁。
众人吓得纷纷跪地行礼,一个年长的太医面色沉重道:“陛下,世子伤势太重,只怕、只怕……”
云煦公主容色一变,疾步冲过去,待看清床上少年死灰般的面色,泪水刷的就流了出来。
方才那番话,固然带了作戏的成分,可又何尝不是她的真心话。
惠明帝一颗心更似沉入了无底深渊,面无血色的问:“只怕什么?说清楚!”
那太医:“只怕凶多吉少!”
惠明帝如遭雷击。僵立许久,低吼道:“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人救回来!否则朕让你们全部陪葬!”
众人瑟瑟应是,又七手八脚的忙乱了起来。
一个太监飞快从殿外奔进来,神色惊慌的禀道:“王上,长、长公主过来了!”
惠明帝还有些神思恍惚,怔怔的问:“你说谁?哪个长公主?”
那太监:“是灵樱长公主,灵樱长公主回宫了!”
惠明帝一愣:“阿姊?”
云煦公主立刻快步朝殿外冲去。
寒武殿的石阶下,果然立着一身白衣的灵樱长公主。
“母亲!”
云煦公主喜出望外,扑进长公主怀中,泣不成声。
惠明帝随后而至,望着多年不见的阿姊,激动之余,不免对眼前这形势生出些焦头烂额之感。
灵樱长公主似早有心理准备,待进殿见到昏迷中的穆玄,并未表现出过激的情绪,反而是平静的跪了下去。
惠明帝大惊,忙伸手去扶:“阿姊这是做什么?”
灵樱长公主道:“玄儿病得厉害。恳请陛下允许灵樱带他回府养病。”
惠明帝面露愧疚:“是朕不好……”
“这不怪陛下。要怪,也当怪灵樱这个做母亲的没有保护好他。若我在府中,他也不至于铤而走险,拿自己的性命去跟陛下做赌。这世上,也无人敢折磨他一身刑伤。”
“阿姊,朕……”
灵樱长公主淡淡一笑:“陛下的心意,灵樱都知晓。陛下若肯信任灵樱,便再赐灵樱一道旨意。这些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118、了结 ...
这是一处极幽静的院落, 隔着窗户,隐约还能窥见院内一株光秃秃的合欢老树。
夭夭有些迷茫的望着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帐, 以及端坐在房间中央的圆案后饮茶的白衣女子, 问:“这是哪里?”
“这是穆王府。”
那女子声音冷冽好听, 见她醒了,轻轻搁下茶碗,问:“可好些了?”
夭夭愈加茫然。
她在穆王府的时间虽不长,可府内各处穆玄都领着她转过,包括库房和演武场, 为何她从不记得这府中有这样一处地方。还有, 这凭空冒出的女子又是何人?
灵樱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