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本宫真正在意的,是越过了本宫底线的那个人。”
静姝惶恐抬头:“妾不明白长公主的意思。”
“不明白?”
长公主咀嚼着这三个字,面若冰霜的站了起来:“那就跪在这里,好好想明白。”
“即使你不交代,本宫也有办法查明白。只是到那时,你就休怪本宫对你母子无情。”
见灵樱长公主言语间涉及穆鄢,静姝猛地变色:“长公主明明答应过妾,会保鄢儿性命!”
“那是以前。”
长公主冷冷望着她:“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你不守信诺在先,怪不得旁人。”
撂下这一句,她再不看静姝,径自拂衣而去。静姝如遭雷击,登时面如白纸,软倒在地。
“灵樱。”
刚走到凌波院外,便闻一声酸涩低哑的呼唤从前方传来。
长公主脚步蓦地一顿,极缓的抬眸,望着一身紫袍立在十步之外的穆王。
四目相对,十载光阴都凝在那两道交缠的眸光中,两人竟谁也没有说话。
“飞鸟依人,情致婉转,的确惹人怜惜。既然王爷怜香惜玉,舍不得下手,这个恶人便让本宫来做吧。”
良久,长公主偏开视线,目无波澜的道。
穆王眼底涌出深痛:“灵樱,当年之事,皆是我的过错。”
“当年?”
灵樱长公主自嘲一笑:“当年,她不过是本宫一时心软从奴隶场带回的一个鬼奴。”
穆王追悔莫及:“是我重伤之中,神志不清,才把她误当作你,酿下大错!”
“鬼族人幻术通天,能迷人心智,究竟是王爷神志不清,还是另有内情,本宫已不想追究。她为了保住孩子,故意在本宫面前喝下那碗符水,以证忠心,既赢得你的怜惜,又扬了本宫的恶名,本宫也可以不在意。当年,本宫之所以答应给她母子名分并保她母子平安无虞,皆因她出手救了玄儿一命。”
“这些年,本宫信守承诺,不与她争一分一毫,不动她母子一分一毫。可她母子是如何回报本宫的?”
灵樱长公主失望的望着穆王:“终究是我太过天真,以为你我二人夫妻一场,你好歹会看在昔日情分上护玄儿至弱冠之龄,没想到连这也是痴心妄想。”
“你明知内情,却依然选择纵容包庇他们母子,为何就不肯给玄儿一点活路?他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也需要你这个父王的疼爱和保护,而不是一身重伤孤零零的躺在那囚笼一样的深宫里等死。若换做是另一个孩子,你忍心如此么?”
邸报发出去的那一刻,穆王就已准备好了要面对这一场责问。可当着责问真的到来,他的心依旧不可抑制的钝痛起来。
事情走到这一步,他又何尝不痛,何尝不心疼。可身为穆氏家主,他必须要用最小的伤害换取最高的利益。
一旦静姝母子身份泄露,如今的穆氏,便是当年的公输一族。后果,根本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这两日,他疯狂的寻找能破解魇术的方法,甚至不惜将离渊从大理寺放出来,就是为了能保住穆玄性命。
至于穆鄢和静姝母子,他亦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做出决断。
可面对冷漠疏离、对他毫无半分信任的灵樱长公主,他硬撑着的那股气立刻泄了一截,嗓子如被人堵了团东西似的,根本开不了口来解释这一切。
最终,只嗓音干涩的道:“玄儿中了魇术。”
灵樱长公主容色大变,面上血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得干干净净。
116、真心 ...
不过立了一小会儿, 穆玄额上已渗出密密一层冷汗。
夭夭这才发现他面色惨白得不正常,陡然意识到什么,眼睛一酸, 道:“他们是不是……”
“嘘。”
穆玄悄悄一指殿外, 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压低声音道:“先不说这个,扶我去里面。”
夭夭点头,动作小心的扶着他往榻边去,见他每走一步都双眉紧拧,冷汗涔涔, 呼吸也粗重不匀, 便知他伤得不轻, 心里愈发愧疚难过。
榻旁摆着一张长案, 案上摆着盏昏昏的油灯。灯油依旧被刻意减掉了一半。
穆玄在一侧扶案跪坐下去,示意夭夭到对面坐着。
他额面上的冷汗已汇聚成线,不住的沿着鼻尖及下巴往下淌。两片苍白的唇上也覆着一层淡青。显然忍得极辛苦。
夭夭存了一肚子的问题,刚要张口, 又被他一个噤声的动作止住。
“我一切都好, 只是受了点皮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