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任已经大不如前,你我都得小心谨慎才是……”
文铮羽固执地:“那是公主给我的,还给我 !”
“……”
文致宣不可理喻地看他一眼,将荔枝丢回水晶盘:“不就一个荔枝么?纵然新鲜,也值得你如此上心。”
他看着儿子珍爱地将荔枝放好的样子,又觉得心里泛酸,重重叹口气:“你怪我送你进府,让你与你娘骨肉分离。但你可曾想过,若不是进了公主府,你这一辈子也见不到新鲜荔枝……如今形势,你这个做养子的,务必要好好讨她欢心,这样才保得住前程,明白吗?”
“父亲。”文铮羽突然抬头,“你知道如何晾制荔枝干么?”
文致宣诧异:“你疯了?新鲜荔枝何等珍贵 ,你要吃荔枝干,哪里没有?”
“晒干才好长久保存。”文铮羽耸耸肩,不再理他。
文致宣知道儿子的性子,拿他没办法,只在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小铮,记住我的话。”
“记住了。”
“真的?”文致宣狐疑。这个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真的啊。”文铮羽懒懒的一挑眉,靠在椅子上手拈荔枝的模样清俊而矜贵,若是不知真相,当真以为他就是这偌大京城中最清贵的少年郎:“不就是好好讨公主欢心嘛……”
少年意味不明地舔了舔唇,“我一定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声的啊:“啊————”
小小声的:“啊——”
嘻嘻嘻,公主以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但马上就要不一样了。铮儿可是自幼习武的!【骄傲脸
☆、公主的养子
当晚用膳, 文铮羽没有来。
“也不知道通传一声!”文致宣佯怒,觑一眼林卿卿脸色, 又叹口气:“这孩子心事重,性子又冷, 卿卿你别见怪。”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活像一个生怕寄人篱下的儿子被赶出去的父亲。换了原公主,一定手足无措、心疼的不得了。
于是林卿卿放下筷子, 蹙起秀眉, 软声道:“我去看看他。”
“卿卿, 你先用膳……”
“不必了。”林卿卿咬着嘴唇, 轻轻摇头, 转身离开。
文铮羽就在自己的院落里。
林卿卿本以为他又像上次一样在打拳或是练剑, 但院中空无一人,屋里灯火明亮, 碧窗纱上映出一个清瘦人影,提笔悬腕,竟是在练字。
“……公主殿下,公子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他院里的小厮端着壶新茶,苦着脸:“奴才也不敢进去,您说这……”
文铮羽自知自己来历,从不多使唤公主府的下人,素来独来独往。这小厮已算较有眼色的,在文铮羽身边待了也有五六年,却远远还没混到 “贴身 ”的程度。
林卿卿叹一口气:“我晓得了。”
她望了望那少年身影, 忽然弯起唇角:“把茶给我。”
*
“公子 ,奴才来换茶。”
文铮羽下笔不停,头都没回。
小厮一头的汗,看一眼手里拎着茶水、镇定自若的林卿卿,一咬牙转身离开。
林卿卿换好茶,远远望过去。
三尺见方的宣纸在书案上铺开,却只写了一个字。文铮羽对那个字显然很不满意,垂眸看了半晌,烦躁地将纸揉成一团丢开,又重新落笔。
林卿卿忍不住弯唇,悄悄走到他身后。
“谁——公主?”
文铮羽自幼习武,五感远强于常人,林卿卿一接近他便察觉,蓦然回首,又惊又喜。
一贯清冷、带着嘲弄的少年面颊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喜色,明亮夺目到几乎耀眼的程度。
真是的,自己怎么才发觉呢?她甫一进门,空气中就传来若有若无的清淡莲香……
“铮儿在练字?好乖。”
林卿卿脸颊饱满,眼睛又圆,显得幼嫩。她用一本正经说着老成的话,有种奇异的动人之感,让文铮羽的心跳都快了些。
而当她走到他背后握住他的手时,心跳停了一瞬,随即又快又猛烈地跃动起来,声声如雷,文铮羽都担心会被她听到。
“这样写不对。”林卿卿身量娇小,要很努力才能从身后够得到少年修长的手,“你要写什么字?”
文铮羽喉头滚动,半晌,才低声道:“‘忍’。”
她的身体,她的温度,她的芳香……无孔不入地包围着他,令他头晕目眩。身体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 ,让他想要拔剑,想要怒吼,更想回过身将那芳香的源头彻底占有。
忍。这个字,简直就是他此刻心情的绝佳写照。
“为什么写这个字?”那人在他身后动了动,调整一下位置,温暖小手覆盖上他微凉的手背。“铮儿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今天,父亲碰了你给我的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