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山与白无夜在说话,马车里自是也听得见,在听到一个名字的时候,庄姒忽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看着庄姒惨白的脸和那满是恨意的眼睛,孟揽月不由得抓住她的手。
“太山将军说的这个人就是设计杀害我全家的人,刁文,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个满腹诡计的小人。奸邪无比,口蜜腹剑。”说起这个叫刁文的人,庄姒的手都在颤抖。若说白天世是主谋,那刁文就是刽子手。
“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孟揽月想了想,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也从来都没听家父提起过,那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他伪装的太好了,直至几天后,我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从刁文的房间出来,一闪而过。后来我想起来,那个人就是当晚闯进我家的刺客,就是他杀了我娘,我亲眼看见的。当时我就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一个局,冲着我家的钱财来的。”庄姒一字一句,无限恨意。
“然后你就逃出来了。”她能及早的发现这些,就说明那个刁文也并非绝顶的聪明,否则也不会连庄姒都欺骗不了。
“嗯,那天夜里,我顺着我家后山悄悄逃离了。翻过山巅之时,我就听到山下宅子里乱成了一团,他们发现我不见了。我发疯一样的在山中奔跑,后来就在第二天的下午,五王爷找到了我。”她承认自己是幸运的,那么快就被白无夜找到了。若是再迟一些,说不定那些人就会追上她。
拍拍她的手背,孟揽月也不禁佩服庄姒的勇气,瞧她那小巧玲珑的模样,很难想象她会做事那么果断。发现不对劲儿立即出逃,尽管当时没有目的,但也要逃离歹人的圈套。
“如今刁文已经追到这儿来了,那么昨晚那些应该就是他的人。他大概知道我家的钱都在我手里,为了钱,人什么都能做出来。”握紧了孟揽月的手,庄姒眼下也几许踌躇。若白天世一心想要得到她手里的钱,不知会不会派来兵马围攻草流城。而那个时候,白天齐还能保住她么?
“这话没错,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太多。他们喜欢钱,别人也一样喜欢钱。为了钱,殊死一斗也是值得的,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孟揽月看来,白天齐可不会撒手,庄姒有那么多的钱,这可就是一棵摇钱树。岂有将摇钱树白白送人的道理,必会用尽全力护庄姒周全。
队伍进城,百姓退避两侧,但他们看见了白无夜,继而谈论起了直至现在依旧名扬草流城的孟大夫。
在马车里也听得到,孟揽月不禁弯起红唇,看来这里的人们都还记得她呢。
抵达王府,马车缓缓停下,孟揽月起身先走出了马车。
府门大开,白天齐穿戴一新,正站在台阶之上。说真的,见着白天齐那么多次,哪次孟揽月都觉得他很朴素,样貌上和白无夜自是没法比,但胜在一股温厚又宽广的气质。
而今日,孟揽月也不得不承认,白天齐果然是草流城的王,以前说他亲和毫无架子那都是表面。
从马车上下来,孟揽月就走向从台阶上下来的胡桑,走在一处,二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互动一番,就短暂的交流了。
白无夜翻身下马,扫了一眼那聚在一起满脸跑眉毛的两个人,淡淡的转开视线,不予理会。
庄姒抱着琴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如同孟揽月似得,她亦是第一眼就看到了白天齐。
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多看了几眼,随后就下了马车。
白天齐从台阶上走下来,亲自迎接庄姒。他有些跛脚,但今时今日,还真是让人很容易的就忽视了他跛脚的问题。
抬手将庄姒手中那长琴接过来,白天齐什么都没说,但是却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孟揽月是没想到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是会这样的,和胡桑对视了一眼,他也微微摇头,示意这个时候无声胜有声,什么都不要说,因为不管说什么都没用。
搞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孟揽月转眼看向别处,护卫们都露出一副轻松之色。
把人送到这儿了,任务也完成了,即便再遇到昨晚那种事情,他们也不会几分畏首畏尾。
“走吧,多时不见对孟大夫甚是想念啊。”瞧着白天齐带着庄姒进了府门,胡桑才开口说话。
“得胡公子惦记,怕不是什么好事儿。听太山将军说,这两日胡公子忙坏了,遇到了对手。”太山和白无夜在路上说话孟揽月也听见了,那刁文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太山见了仙女就什么都往外说,连我的面子也不顾及一下。”胡桑边说边笑,但却是意图指责太山什么都往外说。
“太山还真是和他心目中的仙女说的这事儿,是吧五哥?”说着,孟揽月回头看向白无夜,弯起眉眼,她也想起仙女这事儿来了。
“说胡公子绞尽脑汁头疼不已,看来太山将军有些夸张。但瞧胡公子这两鬓,却隐有生出华发之忧,正好孟大夫来了,开两服药吃吃吧。”白无夜语气凉飕飕,攻击之相显而易见。
多看了他两眼,孟揽月唇角动了动,更是想笑。
胡桑则抬手摸了摸自己鬓边的发丝,“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五王爷,否则,日后想找孟大夫看病都不成了。今日算我多言,以后不提就是了。”
白无夜面色依旧,似乎根本不理会胡桑的道歉。
孟揽月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