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门之隔,天色却发生了变化。天空被薄雾笼罩,皎洁的明月也变成淡红。
思考这种变化的原因在佐薇看来是纯粹浪费时间,她拔出秘银十字剑,单膝跪地,拄剑在前,开始祈祷。沟通神国的祷言从口中吐出,虚空之中自有回应,周围隐隐传来风铃与圣歌,如无意外,炽光之神的一丝神念已被投映到了这里。
“炽光在上,”佐薇长长的睫毛轻颤,“助我看破眼前的迷雾,为我寻找真相的通路。”
苍穹之上有圣光落下,把那些密云穿透出数个孔洞。密云翻滚,试图愈合,可一旦接触到飘散着金屑的白光,就仿佛触及燃烧的火焰,恐惧退散。
圣光照耀下的建筑绽开阵阵漩涡般的波动,但竭力挣扎着恢复成原样,眼看空中的密云即将合拢,恢复原状。
“炽光之下,无所遁形。”佐薇割破食指,一枚血珠滴落在面前的土地上。
圣光的照射范围再次扩大,主位面的佩雷拉达图书馆终于现出了原样。
正如卢克在异位面那座真实的图书馆顶层所见,华丽的走廊与精雕细琢的雕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直角与墙线生硬的奇怪建筑,它的墙面上时而有甲壳凸起,镶嵌其中,上面不断闪着微光,甲壳中空,前方有盖,看样子能够被打开。
圣光聚拢一处,为佐薇指引出这巨大幻象的源头,佐薇随着圣光的照射急奔,最后停在某个走廊的尽头。
再厚的墙壁也无法阻挡神之光的照射,那乳白的圣能直接无视墙壁,穿透过来。
在佐薇惊讶的眼光中,被圣光照射到的空无一物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道木门。
门上的那把小锁不知是谁挂上去的,脆弱异常,被佐薇随手拧开。木门后面是回旋而下的幽深楼梯。
佐薇从地上捡起一枚胸针,那是一年级魔法学院学生特有的标记,虽然看不出是他们当中哪个人的,却也多少能够说明卢克一行人很可能来过这里。
这是异位面,因为圣光为佐薇找到了那扇门后,再也无法穿入。前方黑暗一片,不知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如果没有圣光的指引,那么即使遇到像图书馆那种宏大而诡异的幻境,佐薇也无法看破,她有些犹豫,斯特恩把情况说得很严重,现在看来还真有那么些不可思议。如果现在回神殿,还要耗费半天的时间不说,一来一回,就算快马加鞭,援兵也得明天中午到了。
这时候时间才是最重要的,何况只是找到他们。
很快低阶亡灵开始出现在佐薇的周围。那些骷髅兵在佐薇的剑下不堪一击,虽然它们数目众多,手持兵刃,但是毫无正规军队的组织和纪律,在嗅到活人气息后就乱哄哄一拥而上。
借助书架桌椅的阻挡分割,佐薇挡住袭来的短剑,秘银十字剑翻转,干净利落得切下眼前行尸的头颅。
身后又有两只骷髅蹒跚而来,一手抓着苍白的大腿骨,一手拿着布满锈迹,不知从哪个年代保存下来的腐朽匕首。
佐薇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步伐轻点,风般掠起,竟从两头骷髅之间穿过,而骷髅全力以赴的攻击在她看来仿佛慢动作。腿骨和匕首挥空,佐薇出现在了它们的身后。
“嘿,看这里。”少女用剑脊敲击其中一个骷髅的泛黄颅骨,发动咚的一声。
骷髅没来得及转身,就发现自己的头颅呈抛物线优雅飞出,伴随着颈椎整齐的切口,没有了魂火操控的身躯骨架凌乱倒下。
由于佐薇弄出的动静甚大,本来处于半休眠状态的亡灵纷纷醒来,那些时日久远的家伙中并没有过于强悍的存在,反倒是有几头亡灵显得与众不同。
玛雯进来与伊欧拉碰头时自然会遇到那些脆弱的亡灵。她不屑自己动手,因为这消耗太多精力,身为亡灵法师,就地取材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她精于对尸体的选择,那些身前拥有武技,且装备精良的毙尸是优先施法的对象。
卢克之前遇到的重甲亡灵便是其中一个,那家伙武技不高,但骑士甲坚固,被玛雯召唤起来看管钥匙。
而佐薇遇到的这几头行尸没有那种装备,只是穿着佩雷拉达一带佣兵常备的厚重胸甲,看上去被玛雯抛弃了。
行尸的佣兵巨剑毫无章法横扫,佐薇轻巧撤步,擦着剑尖避开攻击范围,又趁着剑芒已过,剑势未还,垫步再进,直入空门。秘银长剑从腹部刺入,穿刺心口与胸腔,从行尸背后透出,巧妙地避开了脊椎与肋骨。
也许普通战士的这一剑完全没能击中行尸的要害,但佐薇的剑上圣力充盈,直击亡灵的魂火,待秘银十字剑拔出之时,这身着胸甲的行尸已经变成朽木一般,重归沉寂。
附近十数个房间的亡灵全被吸引而来,一时间房门口,书架之间的通道,房间外的走廊分外拥挤,那些骷髅和行尸人头攒动,没有恐惧感的它们挥动着武器试图够到被围攻的活人。
汗水从少女的额前划落,金色的马尾伴随着剑刃翻飞有节奏地跳跃起舞。
“让开。”佐薇把十字剑交到左手,右手抬起,五指虚张。
一道淡金色的冲击波以手心为起点扩散,夹杂着其中半透明的片片金羽向前延伸,途经之处,亡灵如被烈火焚身,体内爆出道道火光,在炽热的高温嘶吼翻滚,纷纷倒地。
这是炽光神殿的战技之一,审判宣言,对亡灵和恶魔有着克制的效果。佐薇身前的亡灵瞬间一空,十字剑影团团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