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怒斥:“皇后切不可胡言乱语!有失皇后本分。”
皇后不再言语,捏着帕子轻轻啜泣。
萧珩大声道:“朕可以立太子,但是规矩得改一改。去母留子本就是无稽之谈,朕决心弃之。”
“不可啊皇上,万万不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如何能改?您这是对先祖的不敬!臣宁死,也绝不可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改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南阁老身子胖,中气格外足,这话竟然传到了外面命妇的耳朵里。
南夫人瞥一眼凤老夫人,轻轻哼了一声。一个妾,还想翻了天!
后宫与前朝,向来联系紧密。只看此时,一帮人围着凤老夫人,而另一帮人则围着南夫人。只是在场的个个是人精,都是为了自己家族长远打算罢了。
福公公接过万人血书,躬身交给皇上。萧珩看也不看,狠狠掼在了地上。都是这帮人的阴谋,要逼死他的筠筠,真是其罪可诛。
偏偏还诛不得!
一个是他的岳丈,一个是他的恩师,还有朝上的重臣。如何诛?!
皇后微微低头,对着身后的恬妃道:“若是为了皇上好,你就不该让皇上陷入两难之地!恬妃,你不守女德,不守宫规,白白辜负了皇上对你的宠爱。”
德妃也道:“恬妃妹妹,若本宫是你,早就一根白绫悬梁自尽。免了皇上为难,还留下个好名声。”
白筠筠微微一笑,“德妃姐姐若是愿意悬梁,妹妹有的是绸缎布匹,随便姐姐去挑。”
德妃瞪眼,“你——无耻!”
“不敢当不敢当,逼着别人去死的人才是没脸没皮。”
皇后不悦,“恬妃,南晋规矩历来如此,纵使你再不愿意,也不能违背祖宗的意思。”
“圣人有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皇上知道有不合适的规矩,能改便是圣人之举。臣妾也不明白了,怎么就在皇后眼里,成了罪过。”
皇后又是一阵头晕,一旁的常虹忙上前扶住。这个恬妃,论嘴皮子堪当后宫第一。多么歪的事进了她的嘴,都能掰扯出几分道理。
见主子受委屈,常虹不乐意了,“恬妃娘娘,没有皇后娘娘对您的照顾,您就没有今天。如今有了大皇子,您竟然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胆敢以下犯上,奴婢当真佩服。”
春杏恼了,常虹是大宫女,她春杏也是,有什么了不起!
“常虹,这话就不对了。皇后娘娘对我们娘娘很照顾,可是我们娘娘对皇后一向尊敬有加。再说了,对人家好,有劝人家去死的么?你糊弄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来糊弄我们家娘娘,常虹你脑子里有屎!”
常虹是皇后身边第一得意人,哪曾被别的宫女这般奚落过,扬手便冲着春杏扇过来。
白筠筠眼疾手快,伸手一挡,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再加上白筠筠有意的大喊,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萧珩往这边看过来,只见白筠筠歪在地上,春杏在一旁哭喊,还一手拽着不知所措的常虹。
萧珩大步走了过来,命御医赶紧上前看看。
皇后有些懵,她刚才背着身,听到白筠筠的喊声才回过身,只见人已经躺在了地上。身边的长虹攥着拳,面色惊慌。
萧珩见皇后凑上前,心中烦躁,一把将皇后扯开,揽起了地上的人,“筠筠,筠筠。”
怀中的人面色有些发白,身子虚弱,萧珩又气又急。
盛一景疾步跑过来,仔细诊了脉,抬头欣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恬妃娘娘有喜了。胎儿两个多月,十分康健。”
“什么?!”萧珩不可置信,“当真?”
盛一景答的肯定,“千真万确,臣以性命担保,是喜脉。”
众人惊了,皇后也惊了。千辛万苦准备了一场戏,没想到恬妃此时被诊出有了身孕,这要怎么演……
几针下去,白筠筠略微好了些,虚弱道:“皇上……”
萧珩不顾众人在场,将她拥进怀中,“筠筠,筠筠,咱们又有孩子了。”
皇后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入肉。凭什么她的运气就这么好…若是再有孩儿,还不知皇上将她宠成什么样子。
“刚才怎么回事?”萧珩声音极冷。
春杏可找到报仇的机会了,抬手指向常虹,“皇上,常虹她胆大包天,言语不敬,竟然敢对娘娘动手。”
常虹急忙跪在地上,为自己申辩:“皇上不要听这个贱婢胡说,奴婢…奴婢是要教训春杏,她对皇后娘娘无礼,理当受罚,奴婢不敢对恬妃娘娘动手,是恬妃自己碰上来的。”
白筠筠坐起身子,无意识的摸摸头。宽大的袖子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