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结束后,萧寒独自回到了住处。这是一处幽静的小院,背靠山崖,木屋不大,平凡的装饰中却隐隐流露出奢华。刻满时光的木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令人神情安定。一面丝绸一面羊毛的被子御寒效果极好,内衬的羊毛摸起来像水一般滑润。床单下垫的不是传统的稻草,而是实实在在的棉花。
“小叶紫檀木,东北细毛羊,啧啧,还有冰蝉丝。”萧寒看着造价不菲的家具啧啧舌头,“果然打劫还是发家致富的最快方式啊。”
他解衣欲睡,却发现月色照进窗里。洁白的月光好似从天空中流淌下来的牛奶。不知为何,一时间萧寒睡衣全无,决定到庭院去走走。
先前仓促,还未仔细观察过自己门外的景色。这一看,才发现,必定是出自名家之手。亭、台、楼、阁、池具备,形成一幅极具美感的图画。萧寒走了几步,惊奇地发现,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庭院的景色都是不同的。站在池边时,便是以荷花为主,给人一种高洁、清净的感觉;站在小亭中时,便可全揽所有风景,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移步换景。”萧寒点了点头,“这是中式庭院的最高层次了,那么这里应该不是张角起义之后修建的,而是本地的官吏乡绅之作。”
就当萧寒就着月光和蛙鸣,欣赏池塘中荷花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阁下真是好兴致。”
萧寒回头一看,只见一位学士打扮的人步步走来,是一位二十余岁的青年,面目清秀。他头戴乌黑色的四方帽,身穿白袍黑领的深衣。那白色白得如同月光,黑色黑得如同黑夜。
“没想到在此处还能碰到如此闲情雅致之士。在下萧寒,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萧寒一拱手,说道。
那人手一甩,抖开一把青丝白扇,“不敢当,不敢当。在下阚泽,字德润。在天公麾下任谋士一职。”
“原来是德润兄,久仰大名啊!”
……
两人闲来无事,便相约在小亭之中对坐,叹起茶来。
“不知如今天下局势,萧兄认为如何?”阚泽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发问。
萧寒放下茶盏,思虑片刻,“正如天公所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如今朝廷人心涣散,天下民不聊生。正是我们黄巾军的大好时机,只要我们能够抓住机会,定然可以还天下一个太平。”
阚泽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缓缓地说道,“是啊,有此番机会,我们若不为天公效力,更待何时?”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阚泽看着萧寒道,“久闻萧兄兵法了得,不知对黄巾军有什么建议?”
“恐怕是张角派来试探我的。”萧寒心里想,然后说道:“黄巾军乃天下人心所向,百姓纷纷加入。不少谋事、武将皆来投诚,已势不可当。”
他停顿了一下,“不过,若是能够细化黄巾军中的阶层、加强管理,必定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无往不利。”
“如何加强?”
“很简单。将黄巾军编为第一军、第二军、第三军三个军团,分别负责讨伐、巩固、驻守。每个军团麾下分为三十六个师,每个师分为三十六个团,又分为一百个班,每个班一百人。班有班长,团有团长,师有师长,军团有军团长。每个班独自作战又相互协作。同时设立督察组监督全军行动,必定能使军纪威严,军容规整。大大加强军队的战斗力。”
“还请德润兄想象一下,双方交战,一方方阵整齐,战歌声震天,军容威武。另一方如同游兵散勇。在同样的天时地利之下,不知哪一方可以获胜。”
阚泽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萧兄说得有理,我之前竟然没有考虑过军队编排对于实战的影响。受教了!”
“谈不上,谈不上。”萧寒笑着摆手,“不过还有一点,德润兄认为如何?”
“请说。”
“自从炎帝、皇帝时代开始,所有的战争都是待双方军队排列整齐,再出武将,最后是混战。不过是为了求得世人的一声光明正大。我看不然,我们可以使用散兵阵的打发。”
“何为散兵阵?”
“将每一个班作为一个战斗单位,相互分开。根本不与敌人打正面战争,而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这样定能使敌人盲目挨打,想要进攻却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目标,最后疲于奔命。”
“这……”阚泽皱着眉头,“岂不是有悖于光明正大这四个字?若是给后世留下个坏名声,该如何是好?”
萧寒摇了摇头,“自古以来,胜者为真,负者为假。只要能拿到这天下,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若天公即位,正史之中,还能写黄巾军的坏处不成?”
阚泽仿佛被萧寒的这番话吓到了一样,沉默了半晌,“萧兄果然是奇才,不同于凡人耳!”
他站起身来,向萧寒一拱手,“今日之事,在下受教了。便在此告辞!”
萧寒也站起来,“告辞!”
就当阚泽转身正准备离开时,萧寒突然说道,“还请在向天公禀报今夜之事时,多多美言几句。同时,后日我将有一件礼物要送给天公。”
阚泽身形顿了一顿,叹了一口气。
……
第二天,萧寒起了个大早。他拒绝了所有会面的请求,并命令下人搬来十数块一尺见方的生铁。
“我想想,蒸汽机是怎么做的来着……”萧寒拿出【哀嚎灵魂】,只见数道寒光闪过,一块生铁便